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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見她這樣想說她幾句，想想大過年的還是算了。
年夜飯前按理要說幾句吉祥話，今年又是羅美娘頭年進門，張大福也該特地關照她幾句。張大福也沒漏掉她，說她勤快懂事不愛多話，飯也做得好吃，孩子都喜歡吃，就是過日子還是要節儉才行，不能老弄那些費油的吃食，羅美娘聽完只笑了笑。
張大福緊接著又說了幾句對新年的寄望，說到最後，他面上明顯頓了頓，眾人還以為還有什麼重要話，沒想他猶豫了下，卻是加了句：&ldo;新年就得有新樣子，想做鬼還是做人都是自己決定的，真想通了就好好干，沒得讓人再看笑話。&rdo;最後幾個字眼語氣極重。
雖然沒指名點姓，可話是對誰說的顯而易見，張玉寒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張大福也沒再說什麼。
眾人舉舉杯，酒是黃氏在村里打的，色澤濃濁，羅美娘只一杯就開始吃菜。
一個下午忙下來大家都餓狠了，桌子上堪稱筷子齊飛。速度慢點都夾不到好吃的。羅美娘碗裡剛多了塊白肉，接著又迎天降下一隻雞腿。
羅美娘從來沒吃過這麼純粹的年夜飯，一個字，就是吃，嘴巴就沒停下過，她碗裡略空了點，張玉寒就給她填滿。
吃完飯後，羅美娘主動起身收拾碗筷，她在灶屋燒熱水的時候，唐氏就進來了。
&ldo;娘，你別動了，我燒些熱水洗碗，快得很呢。&rdo;
&ldo;咱們也別爭了，一人一半，趕緊把這些活都幹了。&rdo;
婆媳倆爭了幾句，屋子裡叮鈴哐當的洗碗聲響起來時，唐氏才把進來的目的說了，她一晚上的火忍到現在。
剛才吃到最後，今年的福氣餃子終於被吃出來了，張玉寒一口咬下去牙齒就被磕了下，餃子裡的銅錢是唐氏親自放的，就只放了一個，見是小兒子吃到了她高興得很，順嘴就說了一句：&ldo;吃到福氣餃子，二郎明年福氣高照發大財。&rdo;
黃氏馬上接話道：&ldo;發財可不能忘記兄弟。&rdo;
有句話叫，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說完這句，黃氏又若無其事說起這兩日村里賣春聯的事，&ldo;昨兒娘在外頭賣春聯時，外頭熱鬧得就跟廟會一樣。二郎有這種好事怎麼不叫你大哥一塊干?咱們雖然分家了，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爹娘和我們在家裡就掙幾個種地的錢，眼看著家裡還要多一個人口，日子也不知道咋過。&rdo;
張大郎許是尷尬，便呵斥媳婦道：&ldo;就幾幅春聯哪需要人手，跑幾趟就全都賣完了。這麼多的好肉好菜還堵不了你的嘴，不想吃飯就閉嘴回屋。&rdo;
大兒子出了聲，飯桌上唐氏就忍住了沒罵人，這會兒語速跟飛似的：&ldo;你跟二郎說說，別聽他嫂子在飯桌上的話。兄弟間遇到困難是該幫忙。可大郎現在還沒到那份上，她那人見別人掙錢就眼熱，要不是看在過年份上，哼!&rdo;
羅美娘道：&ldo;相公心裡有數的。&rdo;看張玉寒的樣子，就不像會聽黃氏話的。
唐氏道：&ldo;他再有數我也怕他吃虧，剛才我在屋裡就跟老頭子說，二郎如今自個日子都沒過好，哪有那本事照顧兄弟?他嫂子也不想想二郎在外頭多不容易，大郎分家時得了那麼多地和銀子，他爹年紀也不大，平時做些木活還能貼補家裡，只要願意在家裡好好種地，總不會沒飯吃。可二郎一人在外頭，咱們看不到摸不著，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他嫂子一張嘴就想讓人幫忙，以後指不定還想讓二郎介紹他大哥去縣裡幹活，也不知怎的這般臉大!&rdo;
唐氏對大兒媳婦的心思抓得挺准，她心裡覺得飯桌上要是沒打住，黃氏恐怕就是想說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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