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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利光如矢：&ldo;你要想清楚，憑你一人之力，想要做到你心中所想猶如登天之難。&rdo;
我緩了些口氣，笑道：&ldo;外祖此番找我來不就是為了看這登天之難有多難的嗎?&rdo;
&ldo;想要蘇家幫你，也非絕無可能。但你……&rdo;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封子息不知在何時已退出了小園內。
出了園，就見他托著形影不離的金算盤上下撥弄著，快得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他見我來，算盤在掌心轉了轉，剛剛打好的珠粒又全部散亂開：&ldo;談好了?&rdo;
&ldo;你的表妹是辛宓，你又是封家人，又為何會幫他做事?&rdo;我經過他身邊，攀上馬車時回頭居高臨下問道。
他將算盤別好在腰間：&ldo;殿下現在追究我的忠誠度，是否太晚了?封家的其他人想出商入仕，可我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生意人。只要買賣有利可圖就行，又何必看主戶是誰?&rdo;
他是個生意人，我的&ldo;外祖父&rdo;也是個生意人，這天底下誰不是個生意人了?想要一件事物就要拿另一件事物來交換，這世間的法則素來就是如此。蘇家的財勢對我而言是絕大的助力，可……
&ldo;你是辛家的血脈，我希望你能有辛蘇兩家的骨血，這樣我才能放心幫你。&rdo;
我的手心裡握著的是明黃的賜婚聖旨，手背上蓋著的是他溫熱寬厚的手掌，腦海中久久地盤旋著那句話，我該如何抉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第一更迅速奔走，晚些時候還有第二更。看文快樂
23
23、以心相易
他握著我的手連著那道長絹軸好好地放入我懷裡：&ldo;今早我入宮去向陛下請了這道聖旨，為免顯唐突，我求陛下暫時未落玉璽。&rdo;
柔滑的流蘇花伴著簌簌飛雪灑在我和他身上，他微微垂著眼：&ldo;末將沒有良田萬傾、家財萬貫，此生戎馬在疆場之上，說不定哪日公主迎回的就是我屍體。但公主嫁我一日，我必真心以待、不離不棄。公主還願意嫁給我嗎?&rdo;
&ldo;你不是挺吝嗇自個兒的真心嗎?怎麼就這麼輕易說出口了呢?&rdo;從我出了國師府起，就一直生活在算計之中。雲溯貌似待我親厚無比，他不過是覬覦我身後的辛氏皇陵;辛宓是我的親姐妹，可她視我為仇敵;符懷呢，他最初也是太后派來監視我，圖謀不軌的一雙眼睛;今天連我的外祖也來與我謀算蘇家利益。
除了師父和方晉，我不相信任何人。這個不離不棄的誓言，當初也有個人對我說過，可惜它被時間給破解了。景晟他為何會突然願意娶我，我不能不懷疑，他這份真心的誓言究竟會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替我一葉一葉拈去粘在面頰上的狹長花瓣：&ldo;公主不必擔心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rdo;他雙手抱在胸前，重新打量了我番：&ldo;怎麼看，也是我要賠的本多些。&rdo;
&ldo;……&rdo;我握著那道賜婚的聖旨，手指顫啊顫，恨不得將它狠狠砸到他腦袋上。不過從他平日裡對我毫不留情的手段來看，後果很有可能是我慘敗收場。
&ldo;一物易一物。&rdo;他淡淡道，說得我心一涼，他稍顯冷硬的眉眼裡含起笑意，映著傍晚升起燈火仿若融盡了輝：&ldo;我不求別的，公主用真心相交就好，再不對我說……&rdo;說到一半，他蹙了蹙眉，隨後又釋然道：&ldo;我會耐心等公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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