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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貞登時有些發窘心虛,忙將話鋒一轉,扭頭瞭望那和尚的背影,「噯,珠嫂子,那和尚是請來做法事的吧?不在前院待著,怎麼往咱們家後宅跑?也沒個人攔他。」
「怎麼,你竟不知道他?」
「誰呀?」
珠嫂子朝那輪隱約的背影眺望過去,扇了扇眼,「他是右邊宅里的二公子李鶴年吶,出家有個法名,叫了疾。往這後頭來,一準是往太太房裡去請安。你出閣前,媒人就沒告訴你?」
李家的境況媒人倒是講過,不過當時月貞聽她嫂子轉述時,只被她未來丈夫「貌比潘安才比子建」這話蒙了心,落後的事一個字沒聽進去,只顧著暗裡春心萌動發花痴。
珠嫂子提著臂膀撞她一下,「右邊府上的二老爺與咱們家大老爺是親兄弟,早年分了家。偌大個園子中間砌了堵院牆,分成了兩處宅子,那和尚就是那邊的鶴二爺,四歲的時候得了個怪病,請了多少大夫也瞧不好。後頭那府上去了個老和尚㛄婲,說是要化他出家,才能度化病劫。憑他母親如何捨不得,最後吊著口氣要死了,實在沒法子,放他給那和尚抱了去,這才好了。」
聞言,月貞咂舌驚嘆,「還有這種怪事情?」
「可不是?可見神佛的事情不好說。他如今在南屏山底下的一間寺廟修行,那廟叫小慈悲寺,有二十幾個弟子,他是住持。」
月貞掩著袖咯咯發笑,「這樣年輕就做住持?能服眾?」
「那廟是他們那頭捐錢建的,能不服嚜?」珠嫂子笑盈盈感嘆,「那頭有錢,老爺在朝廷里做官,底下做著錢莊的買賣。別說咱們錢塘縣,整個杭州府的大錢莊十家有七家都是那府上的產業。」
聽得月貞如痴如醉,想起她嫂子從前說的話。這李家分了家,那頭是當官的,還做著錢莊的生意。這頭無人做官,做的是茶葉買賣。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這錢塘縣,右邊李家排第一富,這邊李家就排第二。
兩人並行往屋裡回去,月貞難捺好奇,挨著珠嫂子低聲問:「我不大明白,你們家這樣的家世,怎的不說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反要我這樣一個野丫頭?我家雖然祖上也讀書,可到這會,就剩那間面果子鋪與幾間破屋子,雖不至於吃不起飯,也是勉強餬口。況且我沒爹,母親身子骨不好,哥哥也沒甚大出息,就不怕辱沒了你們家的門楣?」
珠嫂子搖搖頭,同樣疑惑,「我也不曉得,這門親事是太太拿定的。我們底下人都說,大爺不是太太生的,因此太太不肯在大爺的婚姻上頭費心,隨便揀一個。」
月貞聽了有些不悅,暗睞她一眼。她也自知講錯話,忙橫過眼來訕笑,「我真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你可別多心,咱們處了這幾日,你看我是那狗眼看人低的人?」
月貞勉強一笑,「你看你,我也不是那多心的人吶。」
兩女慢條條地踅入月亮門,漸漸日影正中,徹底撥開輕煙。陽光落在身後,照著花牆上綠絨絨的厚苔,造出生機勃勃的繁榮。
這繁榮是假象,月貞心裡有數。李家大公子雖然是前一位太太生的,也是嫡出的長子。即便是庶出,這樣的人家也沒道理要聘她一個窮丫頭為妻。
她左右想不明白,夜裡輾轉難眠。便起身掌燈,卻無事可做,只好挪到榻上發呆。
紗窗外,月亮彎得似一隻半闔的眼睛,目光冷淡而平靜。
那眼一眨,冷淡里添了絲庸俗的生氣,朝月貞掃了掃。
月貞把臉垂下去,心虛地接受著這對眼睛的掃蕩。
晨起屋裡去了個丫頭,說是太太叫她,有話對她說。到這屋裡,對著這位和顏悅色的太太。驀地想起那日痛徹心扉的哭聲,將一位母親痛失長子的心境表達的淋漓盡致。
但這位太太是繼母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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