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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一簇簇，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
当张建军醒来外面就是这场景。
大院里早起上班的人们，穿上了所有能穿的厚衣服。
这个年代的棉衣本来就很臃肿，再这样一穿一个个裹得像个粽子。
感觉走起路来都有点费劲。
张建军里面内衬加件高领毛衣，外面一件呢子军大衣齐活。
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如果不是怕别人惊掉眼球，大衣不穿都感觉不到寒冷。
这就是修行带来的好处。
不说是水火不侵，寒暑不侵还是能达到的。
张建军进了空间拿出了一袋子鲜奶，加一包饼干当起了早饭。
嘀咕了一句：“感谢亡者的馈赠。”
这鲜奶还是从冰箱里存的，冰箱里的东西全都带了过来。
吃完早饭张建军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今天的水池旁一个人没有。
太冷了都在家里烧热水洗漱。
地上的积雪已经覆盖上了厚厚一层，脚走在上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马路上已经变得难以骑行。
偶尔几个骑车的工人都变得小心翼翼。
整个四九城都变成了冰雪的王国，张建军风雪无阻的来到轧钢厂。
放好自行车又回到了自己的科室，关上大门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人的一生除了生死再无大事，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比死了还难受。
马长江早上被冻醒，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再加上周军长的推波助澜。
昨天组织上已经定性这起事件，属于滥用职权使得两名军人丧命。
这年头基本是从快处理，可不像以后关上个一年半载调查取证。
公安机关的逮捕令，检查机关的起诉书、最后一步才是法院判决。
有的不服判决提起上诉，那在看守所里的时间待得更久。
马长江这起案件，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全，命是保住了但也和死了差不多。
现在已经是派别严重，有人害怕马长江乱咬鱼死网破。
于是开始了暗中博弈。
最终被军委会裁定为十五年。革除军籍，不日将发送到大西北劳动改造。
马长江裹了裹棉衣站在铁窗前，看着外面鹅毛大雪，回想起了自己的这一生。
一九四二年参军，经历大小战役数十起，四八年跟着四野在辽沈站役中，全连只剩下五十多人，老连长和排长全部牺牲。
那时自己还是班长默默无闻。
这次战斗立了二等功当上了连长，四九年春在解放西南某次战役中，英勇奋战了三天三夜。浑身大小伤口十几处。
当一颗炸弹落在阵地前，自己还在奋勇射击，被一个小战士扑到了战壕里，自己被炸弹冲击波震晕。
自己活下来了，而这个小战士永久没有再醒来，名字早已模糊不清想不起来了。
不俗的表现受到老师长的器重，同年从连长升职为营长。
解放后一路走到今天，升到了团长这个位置。
经受了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骄傲自满逐渐腐化，升了官换了老婆，每天沉迷在权利斗争中。
一阵寒风从窗户缝隙里吹了进来，打断了马长江的回忆。
苦笑一声“十五年。”
自己已经四十五了，十五年……
估计这种天差地别的心态，农场将会是自己的终点吧。
个人的悲欢与时间无关。
大雪依然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