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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帶多了過重,我無法承受如此大的負擔上山。
雖想尋人同我一塊,但我與這地兒隔絕多年,時代推進後大多數年輕人在外打拼,幾乎不回,而老人們手腳不利索,我更是因性子原因,與族裡族外的親眷友朋皆處不來。
為數不多的幾個舊人這幾日遇上多事,脫不開身,不便陪我走上一遭。
山里霧大,透濕了路上的酸紅黏土,髒了我的黑布鞋。
到了老宅門口,停腳往路邊草上一蹭,能清個七七八八。
老宅久無人煙,里外托影子定期打理著,倒也不甚塌敗,破敗灰也沒積上。院門口的銅門鏽了發綠,固牢了老鎖,埋在家邊土裡的鑰匙也變了形狀,開的時候廢了不小的勁。
兜兜轉轉,我沒久留。
祠堂里拜過了數百代代族長的無名牌子,我取走了傳下的古董匕首,一路晃蕩,不緊不慢地回了山腰上的屋頭,把匕首塞進了枕頭底下。
匕首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有的說是哪代的窮困先祖在山上撿到,還不巧瞧見了神跡就一代代當神賜傳下來,也有得說是墳里出來的東西不乾淨的很。幾朝末期戰亂四起,起了賊心的族人拿去賤賣,不少行里人看了都說東西是好可沒人敢收。
後來,哥和嫂子聽說我回國領著他們的孩子一同來拜訪我。陳家大宅前我把匕首鄭重地贈給了我唯一的侄子,並慎重地抓著那孩子的肩膀囑託他定要將這匕首藏在枕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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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冷,院裡的花花草草經影子的手打理,已長得有些樣子。我待身體好些,正逢熟人的婚事大辦。
於我而言,能夠給我遞喜帖,邀請我參加的人,都叫熟人。也就剛回鄉的那幾年,我摻和過兩回紅白喜事,往後嫌麻煩,請人送去該送的人情,算是心意到了。
婚姻二字,挺好寫,尤其雙喜字,好看的很,念起來也好聽,偏與我無緣。
原打算做一輩子絕不沾性的人,日後拐個不哭不鬧的省心孩子做後繼人,把老陳家祭在廢墟里的老匕首傳給他。
先前在國外沒控住自個破了戒,與人纏了兩回,不見老天眷顧。
也怪不得老天爺,我這弱身子,得不來孩子;縱使有了,壽命撐不到孩子大的那天,也養不大底子差的孩子。
後頭,我乾脆不打收養孩子的算盤,思量著哪日把哥嫂一家接回家入族譜,陳家祖業傳給他兩收養的那小子,囑託他記得,等我這個老頭子兩眼一閉撒手人寰,要哭著高唱故里的喪歌。
沒什麼特殊理由,只是想聽。
若是我等不到成白髮老頭子,也一樣。要把我沒幾斤重的骨灰灑到山谷那條百步洪里,那是我的歸宿。
熟人辦的婚禮隆重,我孤身悄聲地坐在喜宴的角落,雙手捏揉一張餐巾紙,沒動過塑料包裹的消毒筷子。
八道冷菜過,六道葷菜、八道素菜間差上桌,清蒸黃鱔、紅燒大鱉老常客,襯得一盆鹽菜炒筍下飯。最後一道非蓮子湯即紅糖薑汁,加了紅彤枸杞或撒些芝麻核桃肉,未來得及吃米飯墊肚子的人當了主食。
大人碗筷邊蟹殼魚刺、蝦皮肉骨堆成山,一桌子開的酒蓋幾十,小孩大塊啖肉吞飯,剩我面前頂乾淨。
縱我靜默無聲的坐著,鄰邊的大嫂子也扯著嗓門也不放過,逮住我這個生人,非要哄我喝一碗大白,問我年紀工作,扒我家裡邊的事,問候父母爺娘叔伯姑舅,一個勁的誇我長的好,面相有福氣,硬說要給我介紹媳婦兒。
同桌的人一個個愛湊事應和女人的話題,一個賽一個的熱情,七嘴八舌有一句每一句跟我套話貼近乎。我撐著臉上禮貌的笑,按順序逐一不緊不慢的半真半假的答。
等盛滿番薯燒的陶碗舉到我面前,我託病拒絕,大嫂子轉頭變臉,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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