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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幸运。虽不是读书的料,技校毕业后进入了湖畔宾馆。八十年代中后期涉外星级酒店十分红火,每次拿到在那个人们已意识到金钱至上时代里的高薪,还是能带来充实的虚荣感。但这不足以让我安心于湖畔墨守成规。在终于摆脱了压抑的学生时代,不羁的灵魂如出笼之鸟,不甘平庸,总想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来安抚躁动的青春。
霹雳舞的横空出世让我十分迷恋,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美国电影《霹雳舞》(breakin'.1984)我看了十遍,刷新了儿时的记录——看了六遍的《渡江侦察记》(1974)。其中有两场是散场躲在卫生间里逃票的,就为了学电影里的舞蹈动作。
后来群艺馆有了霹雳舞培训班,从初级班到高级班,每天晚上练舞练到腿抽筋才会停歇。舞技突飞猛进,没多久便可与老学员们在武林广场等公共场合开着四喇叭录音机“斗舞”耍酷。国内最早的街舞即萌发于此时,在那个年代绝对是风光无限的事情。
湖畔第一年的薪水换来了一辆潮流象征的进口版白色菲利普(phILLIpS)十速公路赛车和爱娃随身听。有了这两样东西,霹雳舞之余我找到了另一种宣**力的方式:骑车环行西湖。
只要天气允许,每天下班我会把我人生第一盒进口版欧美流行乐磁带——麦当娜(madonna)《Like A Virgin》(宛如处女.1984)专辑塞进随身听,戴上耳机,跨上炫酷的赛车绕行西湖。在湖光山色之间、在迎面的轻风中、在游人们奇怪的目光和麦当娜甜美性感、前瞻性的歌声里,散发着多余的荷尔蒙。
很快我对这种行为失去了新鲜感。可能那时候可供选择的欧美流行音乐不多,也可能是来自身体的肌肉记忆遇到了瓶颈期,对探索与挑战未知领域有着前所未有的兴趣。于是,在偶然对小青说出我在脑中谋划已久的想法、并得到她积极响应后,十二月里一个阴沉寒冷的晨曦里,我们就像两个傻瓜,从杭州武林门我家出发,顶着霏霏细雨骑单车前往35公里外的塘栖古镇。那年我二十岁。
小青当然不是《白蛇传》里的那个,但其实我发现她有不亚于那个小青的能耐。
她是餐饮部八楼望湖厅的迎宾,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外表文静内敛,个性思维却非常独特。我在管家部,学的是园艺专业,具体工作是插花,大堂、餐厅、客房到处跑。望湖厅是湖畔最高规格的餐厅,能俯瞰西湖全景。每次我来这里插花,身后总有一位穿着旗袍、身材袅娜的女孩默默地在一旁观看。她不苟言笑,总是一幅置身世外的神情。我们从没说过话。
插花的花材一般都是玫瑰,刺儿很多,经常会扎手。有一天身后的女孩递过来几张创可贴,声音脆生生地带着关切:“你手指贴上这个再弄会好一点。”
我仰头打量着她柔美白皙的脸庞,就像见到了圣母玛利亚,一种圣神的善良如光芒般闪耀。
以后每次来八楼,我们都会聊上几句。望湖厅有独立的音响系统,服务台里有一台组合音响,经常播放海外客人带来的最新港台歌曲磁带。谭咏麟《再见吧,浪漫》、《半梦半醒之间》,梅艳芳《烈焰红唇》、《梦里共醉》,齐秦《冬雨》、张学友《相爱》等专辑都是小青拷贝给我的,这很大丰富了我贫瘠的精神世界。
有时她也会悄悄带我躲开同事们的目光,跨过高大的落地窗来到餐厅外面的天台上,迎着徐徐微风,一起欣赏一览无余的西湖全景……
小青和我同岁,一样对沉闷无聊的工作颇有微词。她认为酒店行业就是吃青春饭,没有前途,对她而言只是谋生的手段。她的终极理想是周游世界,眼前的愿望是去看看祖国的名山大川,并为此制定了计划,现阶段的任务就是:攒钱。
我有不同看法,说如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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