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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道:「喏,小白自會小心行事。」
常歌瞄他一眼。小鬼還挺上道。
他脫了外袍,大方拉起右側衣袖,左手未停,棋盤再進一子。
倒是孫太守一時瞪圓了眼睛,低低驚嘆一聲。
「怎麼。」常歌抬眼看他,眸間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孫太守,未曾見過戰損?」
常歌拉起的右臂,遠看原是白皙勻實的,此時細細端詳,才發現胳膊肩頭俱是細密傷痕,上臂處有一斜向刀痕,居然生生有一指寬。
「沙場之人,此點小傷,不算什麼。」常歌輕聲提醒:「蘭公子凝神,六博,快要潰不成軍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澤蘭吟的是《楚辭·傷時》,大意哀嘆時運不濟,忠良被害。
澤蘭和常歌下的是六博棋。
澤蘭不是新人物,前文看的細的話,他其實出來很多次了。不記得也不要緊,現在重新認識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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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無正 不就沒軍糧麼,我帶你去搶!
澤蘭只得實言:「將軍百戰百捷,未料到亦會遍體故傷……在下……在下嘆服。」
「這有什麼好嘆服的。」
常歌細微頷首,眸中神采失了大半:「留傷之人實乃幸運之人。你想想,至少,留傷之人,還有命。」
澤蘭沉默片刻,方才拱手:「是在下唐突了。」
他本以為自己江湖行走,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而且事先也從對話里聽出來了常歌打算嚇唬他的意思,心中預先做好了準備,沒想到白蘇子幾針下來,他仍被嚇得冷汗涔涔。
孫太守被嚇得更甚,還沒下第一針,他就驚詫怪叫起來。
行針的白蘇子,看著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說破天也是個總角稚童,沒半點醫官的樣子。
這位小醫官展開一整套銀針,居然略過了細細的長針,轉而拿出了一寸六分長的鋒針——這針形粗,末端有一三角錐形放血口,從針尖形狀來看,一針下去,一準留個血窟窿。
孫太守被這針尖嚇得是膽戰心驚,小聲問:「這位小醫官,是不是行錯了針?下官此前也試過靈樞之道,醫官所用刺針多數細如絲毫,嵌入髮膚宛如蚊蟲叮咬,不露血痕,此針……此針……是不是……太大了點?」
白蘇子在常歌臂部上方找准穴點,針尖逡巡一圈,下准之後方才應道:「太守有所不知。你所說的乃長針、大針半刺之法,始於岐黃,盛於中原。但針刺之法多變,單基礎刺法就有十二種之多,以應對不同病變治療。現在我所行之道為豹文刺,繞脈點一周,以泄經脈邪氣,此法,中原雖不多見,然滇南醫術多有用之。」
澤蘭看得冷汗直冒,孫太守更是心驚肉跳,倒是常歌談笑風生,好像扎的不疼不癢,貓撓一樣,還有餘力在棋局上點撥澤蘭一兩招。
常歌上臂生得是肌骨勻停,手指卻生得舒展,指尖圓潤敦厚,有如梔子瓣。
此時他右臂鬆弛搭在憑几之上,臂上已被白蘇子刺出三四個血孔,血水攀著他臂膀上的肌肉和緩流下。奇怪的是,此傷口明明剛剛刺破,血卻是暗紅的。
暗血粘稠,淌過常歌修長的指尖,又凝成血珠,盡數落在白蘇子放的一個小缶里。
眼見常歌臂上越扎越多,出血越盛,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整個半身竟像是從血海中淌過一次。
孫太守拿著個布巾,不停擦著額角,待常歌用血淋淋的手扯下右袖,露出右肩碗口大的巨箭傷痕時,竟兩眼一翻,嚇昏了過去。
常歌笑道:「孫太守這是暈針還是暈血?」
他佯做可惜:「蘭公子,你來得真是不巧,你也瞧見了,我是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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