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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肅清心中鬱結,不知此事要不要告知楚廷,倘若楚廷早已知道這些訊息,只是未公之於眾,他貿然告發先生身份,會不會得罪先生?
倘若楚廷並不知曉,他告知後,楚廷會不會再次動盪?
即使他要告發,眼下先生一手遮天,他還能找誰告發呢?
劉肅清又驚又怕,只覺得腿肚子都要轉筋,他似乎窺見了深淵的狹小一隅,但這深淵太過可怕,他一不小心,就會和司徒玟一樣,葬身黑暗。
離了牢房,沒了在眼前扭曲抽搐的人,常歌心裡終於踏實過來。
獄卒帶他在大獄裡坐了會兒,他一口氣悶了三四碗水,心神才回過來。定了定之後,獄卒還打算送他回東廂,常歌擺擺手,自己走了回去。
時候不早了,東廂房裡靜得厲害,只有更漏聲聲慢響。
他一推門,隔著紗簾看到祝政坐在側塌上,手中握了卷書,他身邊點了盞燭火,火苗被夜風擾得燎燎爍動。
只是看到此景,他心裡就湧起一股暖意。
再小的時候,他生活在北境狼胥騎大營里,每天晚上,帳里都會點上暖暖的油枝燈,娘親研磨,父帥寫字,他就在一旁玩墨,弄得滿手都黑乎乎的。北境的曠野很冷,可他卻覺得帳里卻很暖和。
後來娘親的家鄉西靈起了叛軍,常川怕常歌受到波及,將他送回長安,自那時起,他便獨自一人生活在定安公大宅里。
那宅子大得厲害,裡頭住著的人卻又少得可憐,分明在中原之地,卻比北境的營帳都要寒冷。父帥回來的少,他時常是一個人住,每次下學回公府的時候,屋子裡黑黢黢冷冰冰的,一點菸火氣都沒有。
常歌總覺得,屋子裡有個人,留盞燈,才像是互相牽掛著,生活在一起。
常歌腳步很輕,走近了才發現,祝政的確是睡著了。
祝政背靠著窗戶坐著,一手支著額角,眼皮輕闔。
夜風轉靜,他已換上常服,髮絲半挽半垂,柔墜而下,燭光將他的身姿染了層暖色。
常歌忽然玩心大起,見著旁邊還有些未乾的筆墨,抓了支筆,輕輕蹲在祝政身前,打算拿毛筆給他畫個大花臉。
是添個八字鬍好?還是畫朵小花好?
他想起來自己左眼底下現在有個小紅痕,先生老記掛著這個,每次提起都萬分愧疚,不如他也給點個對稱的紋樣,免得他老把這件事擱在心裡。
常歌提筆,他端詳著祝政的臉,忽然又捨不得下筆了。
先生長得真是太巧了,哪裡多一筆都不對。
思來索去,他打算給祝政點個淚痣。他總是愁多怨多,淚痣倒還算合適。
常歌的筆尖剛剛湊近,卻停住了,祝政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睛,正沉沉望著他。
他眼眸漆黑,眸色有如湖水一般,只對視一眼,好像什麼情緒都擱在裡面轉。
祝政唇角漾起淺笑,面容沉靜又溫柔:「小將軍,要給我畫什麼。」
常歌身子一僵,嘴硬道:「誰說我要畫你了。」
祝政笑著,輕輕把臉湊了過來,在幾乎無隙的距離低聲說:「請。」
祝政閉上了眼睛。
第38章 迎親 祝政領文臣,常歌領武將,二人並列而立。[二更]
常歌提著筆, 仰著臉望著他,心中不禁緊張。
他離得好近,溫和的氣息撫著常歌的臉頰,近距離端詳, 他的秀美更是凸顯得淋漓盡致。
見他遲遲不下筆, 祝政催促:「捨不得?」
「誰說捨不得。」
常歌立即反駁, 可他提著的分明是一輕巧的小狼毫,筆尖卻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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