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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鵠見狀又是後退半步,因著孩童枉死模樣大駭,實在受不住,顫著聲音問道:「爺,要不我們報官吧。」
沈晏清回過身,手上不可避免的蹭了些早已乾涸的血污,他用帕子擦乾淨後才略微抬眼,淡色的眸子幽深,語氣又冷了八個度:「不必了,明日我到大理寺任職後,自會處理這件事。」
「是。」
盜鵠微怔,明白過來後應了聲。
沈晏清已然離開,他也呼了一口氣,壯膽似的雙手合十,口中默念天王老子王母娘娘,還有老老少少早日超生,隨即腳下提速也跟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被剛剛的景象嚇破了膽,這回盜鵠明顯提了速,一陣狂奔回了府上。
兩人進側門時正好日頭剛起,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卻不見影子等人,卻是一小丫頭慌慌張張地來迎。
盜鵠道:「怎麼了杜鵑?」
杜鵑慌裡慌張的行禮:「侯爺,不好了,陸洄公子昨夜回房便病倒了,這會正高燒著不退呢,您要不去看看?」
沈晏清冷了一天的俊顏終於有了些變化,眉峰微斂,略微頷首後對盜鵠道,「別忘了把那盒子埋了,順便叫影子到慶輝堂,我有事同他商量。」
說完自己則快步跟著小丫頭前往沈陵淵所在的小院。
還沒進門便聽見少年人的沙啞的嚎叫聲,無論是陸驍還是長興侯,甚至於街邊的老叫花子都有其名。
就是沒聽見喊他。
沈晏清的喉結不著痕跡的滾動,推門,脫下大氅交與杜鵑,來到床邊。
此時沈陵淵身邊守著的正是脫去了黑衣換上便裝的素娥,姑娘面無表情的任憑沈陵淵張牙舞爪,看準時機淡定地取下扎在他身上的長針,然後隨意扔在托盤上,如此重複。
待人身上只剩下了針孔,沈晏清才問了句,「怎麼回事。」
素娥聞聲先是一頓,而後端著廢棄針具轉過身,下蹲:「老師,沈陵淵的高燒應是風寒加上傷口感染所致。至於囈語,學生認為應是聽了您那番話,心律堵塞,胸中積鬱造成。不過我現下已然為他施針,待傷寒方蒸煮好後,強制灌下,明日就能見好。」
「至於何時會清醒。」素娥思忖片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沈晏清聞言似乎並不擔心,微微點頭後對素娥道:「辛苦了,不過還是要勞煩你親自去煮一副藥。」
「我應該做的。」素娥垂眸,應聲後,端著托盤離開。
待人走後,沈晏清在不遠處的圓桌旁坐下,只見病榻上的沈陵淵仍舊通紅著一張臉,雖不再掙扎,但雙眼大睜卻是一片空洞,好似醒著實則神志不清。
他靜默片刻回過神,拿起茶水準備潤喉,卻忽然聽見少年輕喚了一聲:「義兄……」
聲音很輕,以至於沈晏清反應過來的時候微微愣住,眼眸略張,同時望向床榻。
本是不欲理會的,不料,耳邊卻又是一聲帶著顫音的,「沈晏清。」
杯中淡黃色的液體盪起波紋,沈晏清最終還是放下茶杯,走上前。
想張口安慰時,卻發現簡單的話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生疏,最後只緩緩說了兩個字:「我在。」
似乎有所反應,床上的人微微偏過頭,右眼已被處理包紮,紗布卻因淚水縱橫濕了大半,他神情有些茫然,似是在四下找著什麼東西,又有要掙扎的跡象。
沈晏清見狀也無他法,只得上手將人緩緩扶起,示意下人拿一個靠枕,也方便一會灌藥。
卻不成想轉頭動嘴的下一刻,卻被沈陵淵圈住了腰,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而做壞事的少年人嘴中還在低吟著他名字,聲音顫抖著已經染上了哭腔,沈晏清面上淡如冷玉,心中的某處到底是軟了下來,只得讓他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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