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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匡嗣卸甲换班,出了宫门,见自家驼车于宫外候着,忙趋过去登上车驾。只见韩德让裹着一张银狐大裘在车内悠悠然的午睡。
他甚是不悦,沉声训道:“夜不归宿,倒是何处快活?”
韩德让依然睡着,慵懒至极:“熬鹰六日夜,何曾快活?”
韩匡嗣看了看迷迷糊糊的韩德让,这才发现旁侧架子上立着一只带着眼罩、通身雪白的玉爪海东青,他喜赞道:“好个神俊羽虫儿!无愧千金难得之物。”又喜问道:“可有名儿?”
“凌雪。”
“可也。”韩匡嗣点点头。
父子说话间,仆从已经呈来煨好的乳粥和煮熟的牛羊肉片、蘸料。
韩匡嗣边吃着,边说道:“四儿,为父寻弹劾北院大王,你料可成与否?”韩德让听着,仍旧闭目懒睡,他则继续得意道:“方大朝会,陛下贪睡,北院大王胆敢擅离。再有漆水郡王惦念先帝,其子对陛下颇有微词,此三人又常私会,倒是由头……”
“此事可大可小。”不等他说完,韩德让说道。
韩匡嗣道:“正是可大可小,才可大说。此乃目无君长,大不敬,意与漆水郡王父子谋逆。我等寻机弹劾,其必死无疑也!”
韩德让仍是闭眼说道:“孩儿之意,往小说。”
“往小说?”韩匡嗣不解。
韩德让这才伸个懒腰,慵懒着睁开眼,懒懒坐起,说道:“数年来,世宗旧臣死的死、亡的亡,握实职者已不足一手之数。若将他等视为狡兔,韩氏则为皇帝之鹰犬。狡兔死尽,留鹰犬何用?”
韩匡嗣听着不禁哑然,他可没想到这一层去,转念一想又疑道:“那太后之仇……”
韩德让思虑一阵,眼瞅着腰间挂着的“月里朵”微微一哽,又淡漠道:“权术场上,莫谈恩怨。”
韩匡嗣眼见着儿子双眸泛寒,果是老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少顷,他回过神来,说道:“宫中大宴,陛下特旨召汝赴宴。”
“召儿做甚?”
“天晓得。”
韩德让浅浅一笑,问道:“正旦宫宴,逊宁可去?”
韩匡嗣摇摇头:“不知。”说着又更觉奇怪:“汝整日里念叨逊宁,可是太过亲密了些?”
韩匡嗣思着,越觉着不对。他这个儿子自没了应天太后管教,愈发顽劣不堪。眼见着十八了,身侧也置了好些个标致水灵的丫头伺候,却无一上心,竟常与于越王孙耶律休哥厮混通宵不归。他思及此,突感毛骨悚然。
亥时初,韩匡嗣领着韩德让换了宴饮服进宫赴宴,宫门外已能闻听宴乐声声。父子二人在舍人唱过名后,与众文武大臣、宗室贵戚、各国使节排着班依次而入。
待至宫宴大殿,韩德让随父入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总觉着有一种奇异绕在心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他才闹明白,疑道:“宫中如何竟无一女妇?”
韩匡嗣一听,嗤笑说来:“陛下恶妇人,由是里外皆须眉,惟皇后宫中置妇人伺候。陛下亦少见皇后,是以至今无嗣也。”感慨一声,又对韩德让语重心长道:“开天伊始,即立阴阳。自古以来,惟阴阳和合方能万物生。阳配阳、阴配阴,乃失衡,失衡则致祸……”
韩匡嗣正教育着儿子,忽一郎君身着紫貂裘、戴着金饰毡冠,端着龙骧虎步过来,其棱角分明的脸上拧着一双剑眉略带杀气。那郎君倒也不将韩匡嗣放在眼里,一把拧起韩德让的领子,拽起便走。
只见耶律休哥一把将韩德让搡出去,环着双臂,挑眉望道:“凌雪可好?”
韩德让不答,只是笑道:“哥撒气切莫往脸上招呼,陛下召见小弟,若问及,小弟不好回话。”
耶律休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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