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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
曲瓷忽而覺得倦怠,她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是薛大人親屬,我不知曉你心中秤如何平量,但災民惶惶,天冷夜長,他們隨時有性命之憂,一粥之飯,一豆之羹,說是續命亦不為過。薛定山身為此地主理官員,食君之俸,便應擔君之憂,庇佑這一方百姓。賑災早前已經撥糧一次,欽州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
「嗤——」薛奉笑出聲,似是笑曲瓷天真。
是了,她是真天真,一個閨閣婦人,如此講不著邊際的大義。
且是和薛定山的親屬,來曉之以理。
曲瓷搖搖頭:「今日施粥一事已然了結,薛公子可回去復命了,不送。」
薛奉深深看了曲瓷一眼,他卻並沒走,而是轉頭去跟幾個軍士幫忙收拾東西了。
曲瓷心道: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
「夫人——」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虛弱而討好的女聲。
曲瓷扭頭,就見一個婦人帶著方才的小豆丁正站在她身後,婦人一身粗布麻衣,上衫縫補幾個大補丁,褲子又肥又大拖在地上,是男人的衣裳。
婦人一直低著頭,曲瓷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見她皸裂的左臉頰,照面一打量,像個婆子,但這聲音卻是年輕的。
「給夫人來還竹籠。」
婦人小心翼翼將手裡的竹籠遞給曲瓷,她行為恭儉,格外有禮有節。
曲瓷便著意多看了一眼,聞言接過了,笑道:「夫人是麗端人氏?我方才聽千金提到百味酥,我少年時,也隨著父兄在麗端住過數年。」
「啊,這樣巧麼?那我想同夫人打聽一家人,是姓相里的。」
她抬起頭,枯黃的頭髮中,一張臉飽經風霜,但眼睛明亮而驚喜,似一塊內里燃燒的銀炭。
但視線和曲瓷一對上,她倏地臉上血色全消。
「是你。」
曲瓷也怔楞住:「金禾?」
相里金禾嘴唇翕動著,一時之間瞳孔收震了一下,她不安地道:「我只知道是盛京來的欽差賑災,不知道是,不知道是你。」
「你不應該在麗端城麼?相里是麗端最大的商戶,百年根基,你怎麼會——」
流落此地,成為這個樣子。
相里金禾攥緊手指,末了卻是抬頭輕輕笑了:「曲大人離開不久,我爹商行出了問題,牆倒眾人推,說是百年基業,不過白蟻蛀木,早是斷毀之緣。」
「金禾——」
曲瓷心中百味陳雜。
相里家家大業大,相里金禾作為唯一子嗣,自幼驕縱不堪,從不正眼看人,且行為乖張,動輒便夥同一眾僕從堵截小同窗,當年上學的時候,相里金禾喜歡陸沈白,為此,曲瓷沒少吃她的虧,不過幸好曲父從官,相里金禾被她父親耳提面命過之後,行事也就收斂了很多。
只是沒想到,一別經年,她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我聽說來賑災的大人,是姓陸。」
「嗯,是沈白。」
「哦。」相里金禾茫然之後突然連連點頭,她行為遲鈍,帶著骨子中的卑,她笑著說:「當年我爹就說他是個好苗子,果不其然,真好,你們也在一起了,真好。」
她一連說了幾個真好,曲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啊!」
相里金禾突然臉上一變,雙手捂住肚子蹲下去,痛苦的喉嚨中發出『呦呵呦呵』的沉重呼吸聲。
小豆丁蹲下去,哭著搖她的胳膊:「阿娘,你別學爹和他們啊,你別丟下我。」
曲瓷本來正喊醫官過來診治,聞言臉色一白。
幾個軍士湧上來,曲瓷被擠在外面,夜風蒼冷地吹,她忽而覺得心頭方才和薛峰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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