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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记里写过许多设想,以此来熟知自己所处的境地,明白在胸,才不会迈错步,走错方向,这样的三角境地倒真的像是经历过一般。
“冥想”结束,准备洗澡睡觉,可今天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回去,然后开门。
开门的瞬间,我看见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样子着实吓人,衣服破烂,鞋子也掉了底。
“你是跟狮子打了一架嘛?”
我问。
来得人自然是永泽,多日不联系又来了,这次满身伤痕。
“没事,睡一晚就好了。”
他说,抓起我放在桌子上的香肠就吃。
“喂,有烤鸭吗?”
他问。
“大半夜去哪里整烤鸭?”
我错愕的表情,惊讶的语气。
“也是...”
他坐在我的椅子上安静嚼着香肠,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人一般。
“奶奶,去世了。”
他顿了顿安静说到,听到这几个字,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我脑子里在飞速划过什么,从一个人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界,到眼见生命的尽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牵挂着太多的不舍,随后,我手中的碗在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啪”得一声碎了一地。
“什么时候?”
我问。
“昨天晚上九点多...”
他平静说。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泪影在灯光下像藏了一颗星星一般光亮。
“奶奶辞世的夜晚,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把她的眼睑轻轻合拢。”
“与此同时,她七十六年来所怀有的梦,便如落在柏油路上的夏日阵雨一样悄然逝去,了无遗痕。”
他说。
“别太伤心了。”
我说。
接着,我在泡澡桶里放温热水,加了一点药水,他泡了一会儿便让他在床上昏沉睡去,我则睡沙发,没有一点睡意。
我在考虑一个人一生到底得到了什么,你想要的吗?即使这样?
我得到了,那你想要什么?叫我自己亲爱的,感觉自己在这个世上被爱。
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几天没睡了,连呼吸都少了一些,怕吵醒他,此刻,最大的财富就是让他好好睡一觉。
这一生会遇到多少的事情,会遇到多少个人,能称得上知己的又有几个,一年四季,花开花落,有多少次忧愁,又有几次是从心里爆炸出来的快乐。
外面响起了猫头鹰的叫声,如此一听还真是凄凉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叫,似乎没有比这再凄凉。
不过,美好还是挺多的,小孩子的幻梦依旧存在,从风筝的线到追着风筝奔跑的人,那个时间永远是定格的,不会改变。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满头银发的老人,在一个日光温暖上午,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心里都是过去的点滴画面,每一个点都存在着感动和成长,等自己到了这一步,一切似乎又重新循环。
淋过的雨季,去过的地方,吃过的美食,都值得怀念,日光让眼皮低垂,只有呼吸声均匀而沉重。
这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学会了释然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