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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她就别扭又不得已地应声,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要走过去。
这引得母女二人本是糟糕的一天,都灿烂起来了,觉得她这只猫太聪明,又感叹神奇又夸赞她“才貌双全”。
天色见晚,遥远的日落在雪白之间拉出一条显眼的橙红光条,耀眼得很不真切。
银子站在木窗棂上,看着雪峰缝隙处发呆。
屋里火盆烧着炭,屋外的雪停了。银子身体左右两面感受着截然不同的温度,却好似感知不出什么区别来。
她想,她原来没什么厉害的身份,只是只耐寒又耐热的猫。
屋内二人刚吃完饭,面对面跪坐着。
潘孤雁平静地对容元香说:“搬吧。搬吧。这里大抵是待不下去了。”
“说得倒轻巧!”容元香瞪她,“老子没考虑过?底下镇上去,租金也低不到哪里去,那个批老混三天两头都要来晃。你糟扯去豆满意了?”
此话一出,二人都安静了。
容元香长叹口气:“你不要装疯,就好好地待在这里。赖巴赖苦地也要把这个月赖过去。这边气候不好,风水不好,老混不会常住,他那批兜儿头的子儿也不得够。”
潘孤雁垂头不语良久,容元香都起身重新上床了,她才抬头。
“去投靠姐姐好不好?姐姐很想你……我们的!”
闻言,容元香立时怒火相对,说起了官话:“你想害了她吗?这种事情多丢脸你不知道?”
“你还有没有点良知?枉寻香往日对你那般好!”
“你的心子是黑的吗?啊?你怎么好意思?”
一句接一句,容元香越说越带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恨,仿佛潘孤雁是真真切切抱着一颗要害姐姐曾寻香的心。
明明说的是端正易辨的官话,可容元香说惯了方言,再说起官话,自然少不了口音。盛怒之下更是如同暴雷。
银子自认心理抵抗力还是很强的,都被这突然一出吓得一抖,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侧头看向了潘孤雁。
潘孤雁的头发梳理得整齐,但绑得乱糟糟,是一个两个拳头大的丸子,被一根黑发带胡乱绞着捆的,为了固定还斜插了一根筷子。就像谁往她干干净净的脑袋上,突兀地钉上了一团碍眼的乱麻,破坏了齐整。
缕缕长度不够的碎发被她别在耳后,此刻随着窗口而入的寒风,刮了下来,稀稀疏疏盖住她低垂的脸侧,也盖住她的情绪。
因为有了窗棂这个垫脚石,银子看得很真切——她在轻颤。或者说是发抖更合适。
她嘴巴张了又张,但没有一个字,没有一句话。
屋里的碳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空气里却弥漫着热切的气息。是太多太多情绪组合而成的,多得拥挤,多得窒息。仿佛多吸一口气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银子看见,屋檐边儿有一滴透明的雪水落下了,极快地浸入雪地销声匿迹,全程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