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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緣聞言雙眼微睜,心中雖是訝異,卻不露聲色:「你對那女子作何感受?亦或,當你看到那女子化作白骨的時候,是何種心情?」
薛支吶吶道,「想看清那女子的長相,更想接住那堆白骨。」
善緣點了點頭,豎起左手,拇指中指一掐,喃喃念了一段咒,猛然一拍大腿,叫道,「此乃象夢!」
薛支不明問道,「何意?」
「象夢,即夢意在夢境內容中通過某一場景表現出來,你對夢中那女子既無懼意,那女子便對你無惡意,爾後她向你走近,許是象徵一段善緣,最後便是因由果終,塵起塵落。」
薛支眉頭緊皺:「小僧仍不甚明白,還望開解。」
善緣微微一笑,對他搖了搖手指,「貧道也就說得出這些皮毛,那些因果循環啊,需得親身體驗方能悟出其中道理。」停了一會兒,又做掐指狀:「你可去青川路陶子窯尋找一名通曉古今,看透因果的綠衣女子,她曾點化過貧道,想必也能給你所需要的答案。」
薛支看了看天色,豎掌當胸,和言婉拒,「好意心領,小僧重職在身,在此別過道長。」說罷躬身一禮,疾步而去。
善緣當下長吁一口氣,把布襯子隨手一扔,蹲在地上甩了甩頭,雖然自己吹捧自己是有那麼些不上道,但為了將來能和平共處,給點提示也是必要的,看得出來他對那個夢以及夢中的女子極為重視,有了這麼一說,至少他以後見了綠衣女子不會妄動殺念,也好留給自己脫身的機會。
善緣解下肩上的包袱,鋪在地上清點細軟,從衣服底下抽出那封信又大略看過一遍,薛支夢中的人,也就是那幅畫卷之中的白衣女子。
沒想到他還能記得。就從方才與他對談來看,這和尚雖是兇殘,還不至於泯滅天良,應該不難扛上山吧。
阿爹在信上說什麼如果他是個大惡人就直接做掉,其實是關心則亂。
照善緣看來,只要把這封信給那和尚一讀,縱然他不會立即相信,至少也會考慮其中的真實性,不比慢慢接觸了解來的便利?
但盧越翁顧慮重重,更怕這一紙真相,會為那和尚帶去無限殺機。
因為據信中所記,薛支甫出生就被人在體內埋了毒,這毒十分奇特,名為血毒,是用至親血液煉製而成,到了體內即融入自身血脈,哪怕他浸泡蟲沼百毒不侵,也無法化消這種血毒。
或許有方法能延緩毒性發作,但唯一的解方同樣是至親的血液。
阿爹他致力於研究毒蠱之術,也是希望從中找出煉製解藥的方法,但至今未有成果,只聽聞江東有一煉丹奇人精通血調之術,善緣這次下山的目地除了薛支便是這一奇人。
盧越翁只是提到有丹王這個人的存在,並沒叫她去找人,但自從看過信之後,善緣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殺掉薛支,如今見他露一身好本事,更沒底氣。本來還以為自己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人比人丟死人,三腳貓功夫再也不敢顯擺了。
既然殺不得,她便想至少也要幫阿爹解去一些後顧之憂,因為血毒,薛支現在不得不聽命於人行事,如果能替他解毒,只要他還歸自由身,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但現在這人太過危險,她也不敢貿然接近。
就算下了蒙汗藥真能扛他回山,等他醒過來後凶性大發,危險的是他們父女,別沒被仇人砍死先把小命斷送在他手裡。
說到血毒,發作循環期前三次為五年,後減至三年,待發作滿六次,毒性便會侵蝕全身,照理說,薛支應當活不過二十四歲,但實際上他已過了毒發的年齡。
盧越翁在信中有提到過這件事,意思是他對他所在的組織應該還有利用價值,不會輕易喪命,但血毒擴散,若還想自如的行動,必然會隨身攜帶緩釋毒性的藥物。
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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