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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寒冷,哈出來的氣都變成了霧,滿院荒草覆上了一層白霜。有些草還沒有完全枯黃,白霜里包裹著瑩瑩的綠意。大部分的草木都已經衰敗了,白霜像是瀰漫出去的霧氣,毛茸茸,白花花,像極了水墨里由深至淺的暈染。
沈又容裹緊了披風,走下台階。鞋子踩在下霜了的草地上,咯吱咯吱的,能聽見冰霜碎掉的聲音。天空晴朗的不像個樣子,秋高氣爽,天越高越覺得深邃。滿院的草木就像是往天空伸展,連沈又容都覺得,自己不是在這一個院子裡,而是再往無垠的天空里走。
「總算沒有白等一晚上罷。」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沈又容望去,看見拾階而上的紀琢。
她站在院子裡,不自覺摸了摸鬢髮。她還沒有梳妝呢,柔順的長髮都披散在身後。
「我想看見草木為霜的景象,」沈又容道:「卻不是很想看見你。」
因為沈清妍出嫁,沈又容心裡不舒坦,所以才想來這裡,倒不是專為了見紀琢的。
紀琢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若不是想見你,我瞧著這滿院子的景象也沒什麼趣兒。」
他料定沈又容心中不快,會想著疏散疏散,所以才邀請她來莊子裡。
沈又容笑了。這會兒,他們兩個人之間倒是平靜很多,沒有誰對誰的期許,也就沒有那麼多不滿與怨懟。沈又容看著滿院草木,甚至覺得,如果有紀琢這樣一個長輩,或者朋友,也很不錯。
沈又容緩步走上台階,披風的風毛簇擁著她的臉頰,好一個精緻漂亮的姑娘。
「前段時間陛下病重,我還以為你會……」沈又容看了看他,又收回目光。
紀琢負手而立,道:「還不到時候。」
沈又容頓了頓,道:「陛下當真病了麼?」
紀琢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為什麼這麼說。」
沈又容道:「陛下病了,往宮外尋的大夫卻是兒科聖手,怎能不叫人起疑呢?」
紀琢含笑道:「大姑娘聰慧。」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又容看向他。
「陛下沒有生病,病的是七皇子。他信不過宮裡的大夫,所以才命人往宮外去尋。」紀琢道:「你家哥哥找來的那個大夫,是鄭御史挑剩下的。鄭御史是陛下心腹,必然是陛下授意他去尋兒科聖手。你哥哥只消問一問那大夫擅長治什麼,就知道宮裡到底怎麼回事了。」
沈又容沉吟片刻,「七皇子病了,之後陛下就立了太子。」
紀琢目露讚賞,道:「多年來,陛下為何遲遲不立四皇子為太子?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寵愛幼子,想賭一賭自己能不能活到幼子成年。」
「但是七皇子忽然病了,重病,幾乎不治。這讓陛下不敢再賭了,他只能立紀成曜為太子。一來他別無選擇,二來,也是為了救七皇子一命。」
「救七皇子一命?」沈又容皺眉,「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是太子做的,太子在逼陛下做選擇。」
「只要七皇子死了,陛下就一點猶豫的餘地都沒有了。」紀琢聲音漫不經心。
沈又容忽然覺得脊背發涼,她終於意識到,紀成曜不單單是學堂里同她們說笑玩鬧的同學,還是天家的皇子。
紀琢看著沈又容的神色,忽然問道:「你覺得紀成曜手段狠辣麼?」
沈又容心情複雜,「我只覺得,天家無情,不是一句假話。」
紀琢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又容一眼,卻沒有說話。
沈又容將整件事情過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紀琢。
「那陛下對外稱病重,又是在試探誰呢?」
紀琢勾起嘴角笑了笑,眸中一片清明。沈又容忽然感到些後怕,如果紀琢沒有沉住氣,真的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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