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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熏死人了，換了。&rdo;
試衣：
&ldo;姑娘，這料子可還合意?&rdo;
&ldo;嗯，摸著倒也軟滑。&rdo;
&ldo;姑娘喜歡就好，殿下為了姑娘……&rdo;
&ldo;軟滑不貼身，不要了。&rdo;
&ldo;……&rdo;
&ldo;以前沒見你這麼挑剔。&rdo;進宮三日三日不見的景晟終於獻出了真身，進門往正吐著葡萄籽的我身邊一坐，不慍不火道：&ldo;東宮裡的主事快哭死在我書房門口了。&rdo;
我懶懶地用帕子擦了擦手不打算再吃了，嘴一才合上唇邊壓了顆剝了皮的葡萄，我扭開頭想躲開那顆葡萄雖如影隨形始終在唇邊，終於我動動唇咬了下去。他才滿意地收回手，後面卻沒再給我剝了。
&ldo;沒見過不代表我就不挑剔。&rdo;我坐正身子離他遠了一點，很認真道：&ldo;咱兩認識時間短你沒吃過我苦頭，所以不太清楚。你瞧雲溯他就很明白，我從小是被溺愛著長大的，脾氣壞、性子急，不如我意就要發脾氣。後來因為被丟到了國師府，不得不收一收公主的架勢，本質上我還是個養尊處優、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rdo;頓了頓我道：&ldo;我不曉得你是怎麼成為了大煜的將軍，但景晟，就如我所說為了生存我可以收斂好我的壞脾氣儘可能地改變自己，可有一點我始終難以說服自己。我的眼裡進不沙，我容忍不了欺騙。&rdo;所以，從你以雲蒼世子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的那刻開始，我與你的所有緣分就斷了……
這種決絕的話我說出口並不輕鬆，斬盡殺絕不是我的行事作風，但在感情這方面上因為我從來糊塗所以我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要清醒理智。我從袖子裡抽出一張謄寫了很多遍最後自我感覺應該能看清楚的紙來：&ldo;休了我吧，景晟。&rdo;我的夫君是戰死在沙場的將軍，而不是雲蒼的太子。
休書他皆了過去，可下一刻我就聽見清晰地紙張破裂聲，我沒有驚訝輕描淡寫道：&ldo;你撕一張我寫一張，權當我練字用了，我寫到你不撕為止。&rdo;
良久，他說：&ldo;阿衍，你的心狠起來比誰都狠。&rdo;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因而我猜不准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是了，我從來就沒看懂過景晟的想法和心思，哪怕是生氣了估計我也不知道。
這話讓我晚上成功地沒有睡著覺，因為他說的和一個人說的一模一樣，那個人就是雲溯。我住的宮殿據說是除了景晟那間外整個潛龍邸里最大的了，白日裡宮娥的軟履走過都會有空蕩的迴響，到了晚間風滲出沒關嚴的窗戶就更是嗚嗚得像某個藏在角落裡幽魂的低泣。
睡不著的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我害怕，我抵著牆角把自己縮成一團，默默地失眠著……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漸漸那些凌亂的畫面統一成了一個人，那就是雲溯……
&ldo;辛衍，你的心比誰都狠。&rdo;我似乎能想像出他說這話時那張漂亮面龐上咬牙切齒的表情。
雲溯，雲溯，雲溯……
&ldo;啪嗒&rdo;手背上濺起滴淚水，我捂住眼睛卻擋不住綿延泛濫開的水澤，我一定是被景晟逼得腦子不太清楚了，竟然會這麼這麼地想念一個彼此都恨之入骨的人……
莫名地我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卷書，裡面有一句&ldo;關山幾萬里，杳杳不可渡，思君君不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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