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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睨向他：&ldo;秦卷呢?&rdo;
昌合不會無緣故地來北荒，而看小神農現在這樣子，秦卷應該也無大礙。一想到這人裝病裝死，還放著秦淺清過來氣我，我就恨地牙痒痒的。
&ldo;帝君知道娘娘此刻正在氣頭上呢，不敢過來自討沒趣。&rdo;小神農滔滔不絕道：&ldo;吩咐小人在此伺候娘娘安胎，順便讓小人轉告娘娘，他是……有苦衷的。&rdo;
我斷然道：&ldo;我不信。&rdo;跨前一步，一手提起他的領子橫眉冷對道：&ldo;你是說實話呢還是說實話呢還是說實話呢?&rdo;
小神農漲紅了臉，忙從懷中掏出面玲瓏圓鏡，揮舞著它道：&ldo;小人不敢!小人不敢!&rdo;
鬆了手，他攥著衣襟怨怨不平道：&ldo;我容易麼我?一個兩個都拿我出氣，我是個郎中!又不是個雞毛撣子!&rdo;
接過鏡子的我隨口敷衍道：&ldo;你若真是個雞毛撣子，至少比現在長得好看些。&rdo;
&ldo;……&rdo;
指尖在鏡面上滑過，漾起層層水流般的漣漪，漆黑的鏡面里漸漸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像，正是秦卷。他的背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辨不出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僅有支白燭點在他面前，照亮他一襲松垮的袍子和臉龐。待看清他憔悴如土的面容，我心揪成了一團，種種滋味混成無邊苦澀，我輕聲換了句：&ldo;秦卷?&rdo;
鏡中的他毫無所覺，仍是執筆在寫著什麼，寫幾筆，瘦細的手腕就頓一頓，仿佛不堪重負。我又喚了幾聲，他仍是垂眸寫字，小神農揉著手腕在旁插了句話來：&ldo;娘娘，這是用狌狌精魄所化成的鏡子，承載著的是帝君的一段記憶。你再喚他，他也是聽不見的。&rdo;
我怔怔地看著鏡中的秦卷，許是寫得乏了，他擱下了筆，握拳咳了兩聲，這才緩慢抬起頭看過來，道：&ldo;雲時。&rdo;
手足無措地我不知該不該應他，他墨染般的眸子裡微有笑意，但無一絲光彩：&ldo;本來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副模樣，但是依你的性子，遮遮掩掩只會讓你更加猜忌。&rdo;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飲了口茶才又道：&ldo;想必你也知道了前因後果，我現在沒多少力氣與你細說，只想告訴你，我沒有事。&rdo;停頓了下：&ldo;只不過這具身體大概是不能繼續支撐下去了。我原本就打算代你承傷後涅槃羽化，但後來旁生了許多意外之事，只得拖到現在了。&rdo;
他一口氣說完了這麼許多，白燭的火焰逐漸黯淡下去，他道：&ldo;等我回來，雲時。&rdo;
手裡的鏡子重現變成了一面普通的銅鏡，我木然地托著它，小神農訕訕道：&ldo;帝君娘娘不必太過憂心，帝君行事向來周密，這番涅槃早在他計劃之中。娘娘只管安心養胎，等過段日子帝君就回來了。&rdo;
我打斷他反問道：&ldo;鳳族涅槃是不是會失去前一世所有的記憶?&rdo;
小神農麵皮抽了抽，很不情願地點了下頭。
我冷冷一笑：&ldo;很好!&rdo;將鏡子往地上狠狠一擲，頭也不回地回了屋子,踏進屋子前回頭對愁眉苦臉蹲在鏡子邊的小神農兇狠道：&ldo;我餓了!去做飯!&rdo;
小神農誠實道：&ldo;小人只會做藥……&rdo;
……
如此，我便在凡間這個小小的城鎮裡暫住了起來。一開始的大半年，門口駐紮了許多小神小仙，他們探頭探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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