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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寧坐在房裡唯一一張四條腿都在卻沒了扶手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江瀲一隻腳踏進門檻，看了看，另一隻腳沒有下腳的地兒，便又退回到門檻外面，笑著問道：&ldo;誰贏了?&rdo;
&ldo;當然是我阿爹。&rdo;杜若寧滿臉自豪地從椅子上跳下來，牽起定國公的手，&ldo;阿爹，督公大人來了，這裡就交給他吧，我想回家睡覺。&rdo;
&ldo;好，阿爹帶你回家。&rdo;杜關山應了她，指著宋憫道，&ldo;姓宋的，明日早朝見!&rdo;
宋憫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裡，什麼話也沒說。
杜關山啐了他一口，帶著女兒揚長而去。
走到門口嫌江瀲杵在那裡礙事，還推了他一把：&ldo;讓開，你的帳明天一塊算!&rdo;
江瀲被他推得一趔趄，倒也沒惱，扶著門框穩住身子，慢悠悠道：&ldo;國公爺真是個暴脾氣，看把我們首輔大人都打成三孫子了。&rdo;
&ldo;你!&rdo;宋憫指著他，想罵人，出口卻是一陣咳：&ldo;你說審完那丫頭就來與本官詳談，眼看著天都亮了，你審出什麼了?&rdo;
&ldo;不好意思，讓首輔大人久等了。&rdo;江瀲一臉歉意，攤手道，&ldo;咱家還沒審，定國公就來了，所以什麼也沒審出來，你瞧這事弄的。&rdo;
&ldo;騙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壓根沒審，你在請她吃涮鍋子!&rdo;宋憫頂著咳紅的眼睛吼了一句，像頭受傷的狼。
&ldo;怎麼可能，這是沒有的事，首輔大人不要亂說……&rdo;
&ldo;你還不承認，她都親口告訴我了。&rdo;
碰到這種人，宋憫再好的修養也白搭：&ldo;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忍飢受凍，自個卻喝著小酒涮鍋子好不快活，姓江的，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你到底是哪頭的?&rdo;
江瀲：&ldo;……&rdo;
那個煩人精，吃了他的涮鍋子，還告他的黑狀，這是生怕他和宋憫打不起來嗎?
真是豈有此理!
第36章 他早就該死了
回家的路上，父女倆坐在馬車裡，杜關山向杜若寧詳細詢問了事情經過。
得知女兒從頭到尾沒受到傷害，也沒被宋憫碰到，做父親才放下心來，細細叮囑道：
&ldo;你今日的做法很機智，值得表揚，但下回倘若再有這樣的事，你無須跟他走，只管在人多的地方鬧，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他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阿爹也可以早點得到消息來救你，記住沒?&rdo;
&ldo;記住了。&rdo;杜若寧乖巧應了，又問他，&ldo;阿爹相信我是殺人兇手嗎?&rdo;
&ldo;當然不信。&rdo;杜關山道，&ldo;那麼多人吃過咱家的秘釀鴨，怎麼偏偏就他死了，說明他該死，他早就該死了!&rdo;
杜若寧沒有立刻接話，心想阿爹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早就知道劉致遠參與了當年的叛亂?
他是只知道劉致遠，還是知道所有人?
他是偶然得知，還是特意調查過?
假設他調查過，他為什麼要調查?
是單純地想弄清真相，還是想為自己和父皇報仇?
若是想報仇，為什麼又放任這些人活得風生水起?
或許他也有他的難處，畢竟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他本人又為新皇所忌憚，稍有不慎便會被抓住把柄，奪兵權下詔獄，沒準兒還會誅連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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