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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眨眼就到了上元節。
上元節向來是最熱鬧的節日,這一天的京城沒有宵禁,男女老少皆可出行,看花燈,猜燈謎,通宵狂歡。
效古先生自己不愛熱鬧,卻也不拘著下人們玩耍,府里的丫頭約著玉娘一起去逛夜市看花燈,玉娘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外院的小廝來報,說太子和長寧公主駕臨,先生叫玉娘去前面伺候。
太子和長寧公主是徵得皇帝和皇后的同意,微服出宮遊玩的,路過效古先生家,太子想起這裡有公主愛吃的蓮蓉酥,便決定臨時拐個彎讓公主一飽口福。
說是微服出宮,隨行的侍衛卻烏泱泱站了一院子,個個健壯彪悍,腰配長刀,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喘。
就是在這樣駭人的情形下,玉娘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長寧公主。
紅色衣裙外罩白狐毛斗篷,粉嫩的小臉吹彈可破,烏溜溜的大眼睛顧盼生輝,仿佛私自下凡的花仙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諳世事的天真與純美。
原來這就是公主。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
玉娘想,這位公主,大概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她做了茶點送去花廳,長寧公主吃得很開心,太子陪坐在公主身邊,笑吟吟地看著她吃,時不時將茶水送到她嘴邊,語氣柔和如同撫過花枝的輕風:&ldo;來,喝口水,慢點吃,當心噎著。&rdo;
長寧公主享受著哥哥的照顧,抽空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跪坐在几案一頭煮茶的玉娘。
&ldo;這些點心都是你做的嗎?&rdo;她好奇地問道。
玉娘忙停下動作,垂首道:&ldo;回公主的話,是奴婢做的。&rdo;
&ldo;你好厲害呀!&rdo;長寧公主笑著誇獎她,又道,&ldo;你跟我去宮裡住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吃你做的點心。&rdo;
玉娘一愣,不知這話該如何回答。
效古先生在旁邊道:&ldo;君子不奪人所好,公主不能因為一口吃的,就把我府里的人帶走。&rdo;
&ldo;可我不是君子呀!&rdo;長寧公主眨眨眼,&ldo;我是小孩兒。&rdo;
效古先生哈哈大笑:&ldo;小孩兒也不行,小孩兒也不能奪人所好。&rdo;
&ldo;公主也不行嗎?&rdo;長寧公主問。
效古先生點點頭:&ldo;沒錯,公主也不行,公主也不能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不受約束的欲望對誰都不好。&rdo;
&ldo;那好吧!&rdo;長寧公主嘟起小嘴,雖然很失望,卻也沒有強求。
太子拿帕子幫她擦去嘴角的點心渣,柔聲道:&ldo;沒關係的,你什麼時候想吃,只要打發人來說,玉娘都會給你做的,是吧玉娘?&rdo;
他說著看向玉娘,眼眸流光溢彩,裡面還殘留著對公主的寵溺。
玉娘心頭一悸,忙低頭應道:&ldo;奴婢隨時聽候公主差遣。&rdo;
長寧公主很高興,起身去拉她的手:&ldo;那你現在陪我一起去看花燈吧!&rdo;
玉娘的手被她軟綿綿的小手拉住,有種受寵若驚的慌亂,下意識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笑得溫潤:&ldo;公主很喜歡你,你若無事,便一起去玩吧!&rdo;
玉娘的心呯呯跳了幾下,壓抑了幾個月的小情愫似乎又有冒頭的跡象。
效古先生看看她,又看看太子,起身道:&ldo;走吧,一起去,我正好也想出去熱鬧熱鬧。&rdo;
玉娘冷靜下來,低頭應了聲&ldo;是&rdo;,便被長寧公主牽著手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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