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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在四日前，剛取了白大官人的一魂一魄。
練如心一步搶上前，急道：&ldo;你說過，不殺城中一人。&rdo;
黑衣人：&ldo;我何時答應你?我答應的是，你不用殺城中一人，我的刀願意殺誰，就不需神石多管了。&rdo;
練如心本就不擅口舌功夫，心中百般焦急，嘴上卻說不出來，一張俏臉越發紅了。
末了，他不再試圖說些什麼，輕嘆一聲：&ldo;罷了。你我共謀，你殺的，和我殺的又有什麼分別。&rdo;
黑衣人不理會他，在將小和尚的屍身拖成頭西右東，又從地上撿起一片新鮮的櫸樹葉，對陽光仰面而照。
櫸樹葉脈清晰，被陽光穿透時，像是一隻小小的、生滿青筋的綠色手掌。
他說：&ldo;你在這裡等他來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rdo;
練如心問：&ldo;你要去哪裡?&rdo;
黑衣人把櫸樹樹葉收入懷中：&ldo;把他帶來，給你。&rdo;
……
封如故眼前薄霧散去，從杯中灑下的茶水，方落了兩滴到他膝頭。
只是水滴下來的片刻功夫，他已看遍了石神之子練如心的半生。
練如心就這樣立在他的面前，重複了一遍他的來意：&ldo;在下，請雲中君安心就死。&rdo;
說這話時，練如心臉頰上仍有羞赧的紅意，像是個因為向別人提出了無理要求而靦腆不已的少年。
所有故事，所有弱點，在他打算動手前一併奉上，練如心確是君子作為，殺人都殺得如此風度翩翩。
封如故這樣想著，又抿了一口殘煙，將煙槍橫擱在桌上：&ldo;我還真是容易招人恨啊。&rdo;
練如心抿一抿薄唇，並未否認，一雙含著淡淡憂悒和悲傷的眼睛望著他。
接觸到他的目光，封如故無端一寒。
與他周旋至此，始終盤桓在封如故心中的那點疑惑與不安越來越清晰。
‐‐練如心是石之靈孕生，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天成，因此，他一雙眼能窺破一切迷障。
他一眼就看了出來，十二年前，在斷崖賞日出的封如故使用了移相之術。
他同樣一眼看得出來，衣上塵是魔修，而黑衣人身上有血煞之象。
……他能窺破一切……
陡然意識到這點後，封如故的面色變了一變。
在察覺封如故神色有變，練如心知道他是猜到了真相，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是，雲中君。所有障眼法，於我都是無用的。&rdo;
&ldo;所以，我知道，您在那位居士腕上點了一枚引路星、先給了他錯誤地點，引他離開，又打算在適當時候招他迴轉，因此，在下早早在清秋館四周設下了靈力屏障，也已在方才催睡了館中眾人。&rdo;
&ldo;您一直在與我周旋，想要拖延時間，在下也知道。&rdo;
&ldo;……雲中君身體抱恙，用不得靈力，在下在跟蹤您時，也早就知道。&rdo;
&ldo;在下唯有一事不解。&rdo;練如心道，&ldo;雲中君明知我跟在你身側，伺機下手，卻連徒兒也不肯留一個在身邊。您真有如此大的膽識，敢以一具和常人無異的廢軀，在此等候在下?&rdo;
&ldo;我說了，我還以為你會和他一起來。&rdo;封如故淡淡道，&ldo;我兩個徒兒學藝不精，怕在石神大人和鬼面大人面前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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