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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雨，宋祁又做了一场梦。
她惊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取了衣服去倒茶水。
直到杯子碰到唇边那刻，才意识到那是酒，不是茶。
宋祁微怔身后便亮起了灯，晏青云握着烛台，问道：“怎么了？”
“有些口渴。”
宋祁没说自己做了噩梦。
晏青云闻言，把烛台放在桌上，去另外一处，而后拿着茶杯过来道：“这是新换的。”
宋祁捧着茶杯，还未喝下去，门外，墨玉急匆匆的敲门，一边道：“国师，有急事。”
宋祁心中一凝，晏青云脸色也骤变。
今夜是大婚夜，而今夜深，天还未明，墨玉匆匆叫人，肯定是出了大事。
宋祁放下茶杯出去，晏青云紧随其后，还不忘给宋祁带一件披风。
雨雪交加，墨玉撑着伞，见宋祁开了门便直接道：“姑娘，皇上驾崩了。”
“什么？”
“何时的事？”
宋祁和晏青云一人一句。
“皇上驾崩了，回坤宁宫不久，只不过而今皇宫之中知道的人只有皇后，皇后想让国师入宫，再决定……”
后面的话，墨玉没说。
但她知道，宋祁和晏青云都能听懂。
晏青云道：“我立刻入宫。”
宋祁闻言，也道：“我跟你一起去。”
夜里，晏府的马车匆匆往皇宫而去，入宫以后，更是直奔坤宁宫。
坤宁宫伺候的宫女，今夜尤其的少。
宋祁去的时候，只有肖心仪一个人跪在大殿上，背影萧瑟。
听见脚步声，她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道：“国师，你们来了？”
见到肖心仪那个模样，宋祁顿了顿，安慰道：“皇后，我们来迟了。”
“今夜是你们的大婚之夜，本不该让你们入宫的，只不过，本宫一个妇道人家，终究是做不完所有的事，只能麻烦国师了。”
肖心仪起身，她脸上妆容干净，甚至还涂了口脂。
但即使如此，宋祁还是在肖心仪身上感受到了无以言语的悲痛。
哀大莫过于心死。
若不是还有明子成，宋祁都觉得，肖心仪可能会跟着明轩一起去了。
“皇后客气了，分内之事。”
晏青云道。
“他说，他不想入皇陵，想葬在朔京，国师可有安排？”
晏青云点头。
肖心仪道：“如此便好，其他的事，就由国师安排了，本宫替皇上，谢过兄长。”
听见那一声兄长，晏青云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轩从未叫过他兄长。
更多的时候，都是叫他晏青云或者国师。
这个陌生的词，他第一次听见。
肖心仪没有看晏青云，说完之后，她又同宋祁道：“皇上驾崩，太子当即位，可长宁太小了，本宫也不愿做垂帘听政之人，可否请宋姑娘代之？”
没有半分迟疑，宋祁道：“好。”
也就是这时候，宋祁才想明白了，明轩为何一定要她嫁给晏青云。
唯有做晏青云的妻子，朝中之人才不敢议论她再次登朝。
京中臣子，最怕的，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晏青云。
而不是宋祁。
听见两个人都答应了，肖心仪点了点头，落寞的转身，不再言语。
宋祁和晏青云亦没有久留，直接离去。
雪越来越大，两个人走在宫道上。
宋祁突然开口道：“先前，皇上是怎么死的？”
“病死，那时候。”
“你觉得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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