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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善稍稍放心,又鬆弛了骨頭,「不委屈不委屈,到你們這樣的人家,好吃好喝,還有什麼委屈受?正是你方才說的,人各有命嘛。」
兩句來往間,了疾便探清楚了。要他們接月貞回去另嫁是沒可能的事,這家人捨不得眼前的榮華。其實這話霜太太早前就說過,但他不死心,總想替月貞謀一條出路。
然而月貞的出路與他有什麼相干?他卻不敢捫心自問。卻在榻上替她感到一陣暗敗灰心,臉色亦微微轉冷。
未幾陳阿嫂領著元崇進屋拜見後,自回房用飯。芳媽珠嫂子也提了飯來。了疾是三樣素齋,與永善的四樣葷菜一併擺在飯桌上。
永善仗著是娘家舅爺擺著架子訓人,「你們這些下人好不懂事,鶴年是出家修行之人,見不得葷腥,怎的不另擺一桌?」
了疾搖搖手,「不防的,我陪著舅爺一桌用。」
永善忙笑嘻嘻情他入座。當著了疾,芳媽也不好反叱親戚,只是愈發看不慣這章家人的嘴臉,心裡暗罵一句,提著食盒又進臥房擺飯。迎面看見白鳳坐在榻上,順勢乜了她一眼。
待人出去,白鳳端起飯碗在榻上向月貞抱怨,「你這屋裡的下人簡直不像個下人,親家哥嫂在這裡,她們非但不殷勤些,反甩臉子給我們瞧。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這小門小戶的親家?」
月貞早察覺到芳媽的輕視,卻也沒法子,誰叫芳媽是馮媽的親戚,馮媽又是琴太太跟前的老人,輕易得罪不起。
只得勸她嫂子,「嫂子不要理她,你在這裡住幾日,有什麼是使喚珠嫂子或小丫頭,不要使喚她就是了。」
飯後永善要回家去,家裡尚有一攤子事丟不開,只留白鳳在這裡幫忙照應。屋裡下人什麼都沒說,連月貞也一時沒想起來,還是了疾吩咐丫頭,「去告訴角門上套一輛馬車送舅爺回去。」
月貞感激地看他一眼,與他一道送永善往角門上去。了疾另叫人預備了幾樣大菜,裝在食盒裡交給永善,「老太太身子不好不能前來,請帶些吃的回去給她老人家嘗嘗,也算到過這裡一趟。」
永善揭了蓋看一眼,都是些素日吃不上的野味海鮮,心內無不高興,歡歡喜喜登輿而去。
兩人照原路回去,太陽正曬,月貞將扇遮在額上,恰好也遮住她一雙眼睛,可以肆無忌憚地往上瞟。
瞟著瞟著,她抬起胳膊肘撞了了疾一下,「你方才同我哥哥都那麼多話講,怎麼這會又啞巴了?難道是省著唾沫明日好為老爺誦經?」
了疾這會又將戴在手腕上的持珠垂到虎口撥動起來,目不斜視,「你哥哥是客,姨媽請我款待他,自然不能冷著他。」
「噢,你這話的意思,就能冷著我囖?」
了疾的指端摸到那顆珊瑚珠,感到一點濕潤的滑膩,暗暗放在手心一看,上頭扣著一點淺淡的粉色油光,在太陽底下,有明顯的細細的唇紋。
那唇紋仿佛登時幻化成一張活的嘴,小巧豐腴,塗抹著月季粉的胭脂,向他掌心輕吻了一下。他一時心慌意亂,慌張得險些將整串持珠丟出去。
因此他並沒聽見月貞在說什麼,所有的餘光都落在紈扇底下的那張翕動的靈巧的嘴上。
她在他面前時時都在笑,好像從無煩事掛心頭。但他仍能從她輕盈的笑顏里感受到一種孤苦。
月貞以為他是裝作沒聽見,慪氣地把紈扇掣下去,斜上眼來,「你不聽人講話的?」
「嗯?你說什麼?」
月貞干瞪了他須臾,一下泄了氣,「算了算了,你這人沒意思,玩笑也開不起。」
可她的玩笑話並不全是玩笑,底下往往藏著大膽的試探,似乎既不遵禮,也不守節。
了疾卻無從討厭,只是替她唏噓感慨,「我方才略微試探一下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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