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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割破表皮,点点血珠滴在翠绿的菜叶上。
冯玉贞闷哼一声,她赶紧将受伤的指头含进口中,血腥气占据味蕾,她忽而阖住了眼。心里暗自反驳道,才不是什么穷酸秀才,历年院试都囊括了方圆百里内的童生,榜首被称作案首。而告诉冯玉贞这些的,正是今年的案首——崔净空。
崔净空只用了短短年的功夫,便从一个小叫花子一跃飞成山沟沟里备受青眼的秀才公,除了冯父这种目光短浅的鼠辈,稍稍有些眼光的人家谁不羡慕他交了大运呢?
他们已有个月没见过了,上回还是崔净空前去院试,过来辞别她。所以她只能根据一些零零碎碎的道听途说尽量想象出他当时的模样。
功名早一日传回村里,他们说私塾一行人是坐车回来的。当时崔净空穿着哪件衣衫?大抵是那件蟹壳青的长衫,那是她开春新做的,正合身;他看到路边贺喜的人群,也会给一个浅淡的笑脸,尽管他并不愿意。
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因为他回来已有整整四日,还没有要来见她的意思。
其实不见也好,他自从初露锋芒,被那位老夫子收作义子,吃睡都宿在私塾,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尤其是今年,他们相见的次数用一只手也能数过来。
如今他踏上科举这条路,冯玉贞不高兴是假的。她半点不怀疑,只要他的聪颖资质用在正途上,出头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崔净空日后如何飞黄腾达……反正总归和她这样一个庸庸碌碌,余生都只能埋头于灶台与田地间的村妇毫无瓜葛了。
冯玉贞心里发堵,这桩欲成的荒唐婚事更叫她烦扰。伤口止住了血,她拿凉水潦草冲了冲,晃了晃脑袋,把那张俊俏的脸从脑子里一伙儿赶了出去。
乌云遮月,闷热的风时止时作。屋里狭小,冯玉贞忙活一天下来,坐在一面小铜镜前,抬手将丝带与发簪解下来的功夫,浑身就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脱下镶月纹的窄袖褙子,里头轻薄的里衣紧裹在身上。
清脆的弹指声扣在窗棂上,一连声。冯玉贞揭开里衣的手猛地合上,她脸上发热,后知后觉崔净空站在窗外。她心下先是如同大石落下一般安定,俄而又羞恼地埋怨他,这人怎么这么晚来找她?衣服都脱了大半,为了出去见他,免不得又得收拾。
或许是他来得
() 太迟,冯玉贞偏不肯出去。谁知不理睬,这人等了没一会儿,又开始敲。声响比上回大得多,一连五声。
正要捧水净面的冯玉贞叹一口气,她擦干手,心里清楚,崔净空明显憋着火,今夜就是非要见她不可。再由着他闹下去,睡熟的弟弟妹妹们估计都要被吵醒。
她随手披了一件外衫,悄声走出去,将门合拢。顺着墙根,慢吞吞地低头走至后院,直到一双青缎靴映入视野。
“未免太慢了些,”来人语声平淡,紧跟着一句夹枪带棒的嘲弄:“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冯玉贞无奈地抬起眼眉,眼前之人面若冠玉,他的五官与身形愈发清俊,肩膀延展,脊背挺直,已有日后宽肩窄腰的雏形,什么衣服都撑得起来。
原本他流窜山野,性子古怪,旁人鲜少能近其身。后来在私塾中沉心念了许多年的书,圣人之言听多了,他待人接物都颇有分寸,进退得当,兼之容貌出众,俨然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了。
可冯玉贞心知肚明,所谓的彬彬有礼全只是浮于表面的幻想而已。在她面前,崔净空从来撑不过半刻,就要迫不及待地撕下这层读书人的假皮,以野性难驯的本真面目出来,透口人间的气。
她很懂现下的当务之急,对上他那双乌珠似的眼睛,软声道:“空哥儿,你来得时候太晚了,我不好出来见人而已。说起来,我还没有跟你道喜呢。”
崔净空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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