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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永生的血族先祖們,無一例外,沉睡在了這片土地下。」
他們停在了聖母像前,安德烈毫無忌諱地坐在聖像邊,望著眼前的墓地道:「永生從來不是饋贈,而是一種詛咒。」
「血族先祖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地下沉睡多久,會在哪一天死去。後來人們發現,每當一位沉睡的先祖如願死亡,血族裡就會誕生一名擁有返祖血脈的孩子。」
「像是詛咒的延續。」
燭火搖曳,仇嶸和文森的影子被拉長又縮短,文森在仇嶸深深的目光下繼續敘述道:「後來我同意了安德烈的交易。」
不是小小的契約,是能夠分擔安德烈一半生命的初擁。
「為什麼要初擁?還要分走我一半的壽命?」安德烈困惑地看著這個要麼警惕地像只狐狸,要麼語出驚人的亞裔青年。
文森跟在安德烈身邊,已經從比竹竿還要細瘦的少年長成了高安德烈小半頭的青年。
他將一頭秀長的黑髮剪到了齊肩的長度,用安德烈的髮帶隨意束在腦後。
「都分了,多分點不好嗎?」文森放下安德烈不知從哪兒淘來的古董小提琴,說道,「分擔壽命的長短全看血液交換的多少,你說最多能分一半,那就給我一半好了。」
安德烈無奈:「你會承受不住的。」
「你又沒試過。」文森垂眼,看到安德烈的一縷紅髮沒扎進蠍子辮,垂落在臉側,本就雪白的皮膚被襯得像是在發光。
他抬手將那縷碎發別至耳後,安德烈抬眼看他。
「你想和我一起被詛咒嗎?」安德烈問。
「我想和你繼續學小提琴。」文森道。
「這是算是什麼理由。」安德烈笑彎了腰,就像他們第一天見面那樣。
「安德烈會的東西很多,法語、拉丁語、油畫、小提琴……他教什麼我就學什麼。後來我們一起去參加過樂團,假扮壁畫師給教堂畫過聖母像……」
陪著安德烈胡鬧的日子恣意放縱,偶爾也會有被安德烈初擁過的孩子們找上門但求一死。
一場場烈火燃盡,安德烈有時會出神地望著文森,像是怕他也化為一捧灰燼。
「人們常說『永遠』『一輩子』,似乎承諾了就不會改變。可百年的時光太久了,王朝更迭,工業興起,時代在變化,我們也在變。」
「莉絲是不是最後一個被我初擁的孩子?」又送一人離開,安德烈坐在廊沿下,回憶道,「我記得她那頭漂亮的亞麻色長髮。」
庭院裡的花從某年起改種了紫羅蘭,這個季節開得如火如荼。
文森站在安德烈身後,淡淡道:「我才是被您最後一個初擁的人。」
「嘿,寶貝,別學那些人說敬語。」安德烈仰起頭不滿道,「你該少學些血族的繁文縟禮,那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文森隱約笑了,他坐到安德烈身邊,說:「按照規定,我該叫您父親。」
安德烈靠在文森肩上,嘆道:「饒了我吧,快別這樣了。」
他們一起看著盛開的紫羅蘭,看著被風走的余灰,看著燒紅半邊天的晚霞。
「文森。」
「嗯。」
安德烈躺倒在了文森腿上,輕聲道:「我好像有點累了。」
文森垂下眼,別過安德烈鬢邊散亂的紅髮,說:「那就睡一覺吧。」
「我拿到了安德烈一半的血液,可以替安德烈解決他那些求死的『孩子們』。」
「安德烈說他曾經想過,什麼返祖血脈,他不在乎,也不會被先祖血脈中的厭世情緒影響,他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活到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可他還是和他的先祖們一樣,躺在了慈悲的聖母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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