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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來的錢財我無別求,只教那些個人抽取過活的價錢,余的全全捐進白鶴大帝的老爺殿。
香燭供火,門殿修繕,處處皆費錢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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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花敗的季節,我按規矩結束最後一場送行,在人群離散前領了錢,拎提必需的行李在青石板路旁同瘸腿老爺子講好價錢後,避開連夜雨積留的泥水,坐上他駛的鐵皮三輪車后座,聞著車上的魚腥味闔眼養神。
估摸著老爺子白日裡載客往尋常駛車人無膽進的山裡,夜頭再往菜市里尋些死了的不新鮮的魚蝦賤賣,幹這行當的在舊城裡不算少數,如何搶得到所剩不多的便宜死物還得憑人情與本事。
鏽皮的鐵皮車子年久,老人貪錢也不願修整,微點泄露的柴油味混雜死魚蝦的海腥味嗆鼻。
我捂著鼻子咳嗽了兩聲,抽了張口袋裡的紙巾擦擦眼淚,在震耳的噪聲和顛簸的起伏震顫中揉團塞回衣袋。
原也不想同老人家做這筆生意,奈何前些年載我入山的阿婆上山清明祭拜先祖時失足摔死在深谷里,由人尋到時已成白骨一堆。
我親自替她做喪禮,算是了卻一段緣。
車前座的老頭子頭髮還不全白,牙倒缺了不少。
褪了色的藍綿大衣未熨燙過的縮褶顯眼,瞧不出本色的寬大纖維褲大概是孫輩穿膩了的,腳下是雙破外布露著里絮的棉鞋,十指的指甲剔得清桑,發須梳理的齊整,腰背不佝身姿挺硬,該是個健朗的老人家,偏偏眼裡透著不好的精光。
怕我所見的都是些哄人的表面功夫而後車廂里的腥臭方從了他的內里。車兜轉地開過盤山公路,開進早年山上人辟的小山路上,我教這鐵皮車顛得反胃,彎腰捂著口鼻。
「後生人,下車。」老拐早停下車,朝我丟來句冷話。
料到定有此一出,我將包裹丟到車門邊,斂了斂自個的衣角站起。
三輪車子停在山崖底旁,老拐幫我推開了車門,搬下行李放在雨淋得光滑的大平石,我抬眼看了老拐肅繃的皺臉,垂下掩住口鼻的手,矮頭跳下了車。
尖山的峰山高矮寬窄無一,不熟路的人初次進了山里極易失方向,山路狹隘窄小容不下兩車並排。好在這些年山上人大多搬遷至山下,除年節外鮮少回來。
繞過布滿窟窿、凹陷的鐵皮車,我倚靠在大平石旁細細地呼吸山間林里散出的摻霧空氣,緩過勁來捋捋汗粘額前的發,瞧四周景色是我熟悉的。
「山下城裡我不載你也會有別人載你,我這輩子沒過多少虧心事,算我對不住你。」
「老師頭。」我叫住他,欲叨些話,不太能出口。我好似能認得這老拐是渡村里哪家的人。
「後生人,我曉得你是哪個,你自個往前走,我不為難你。」
老拐不等我回答,快速地登上車轉向駕車離開。我撐著身後的大石勉強站直身子,幽幽地望著蜿蜒山路上駛的鐵皮三輪,嘆了口氣,喝了口水清清喉腔,拎拖我的行李繼續趕路。
不清楚如今世道老頭子,後生人,小猢猻都患什十三癲狀的瘋病,言行比我這神棍子還神叨,說話做事沒個准。
慢步往前走十分鐘左右,一道紅石粉潑畫的攔截線在我的腳底。看樣子是雨季前灑在路上的,幾個月大小雨落來沖刷的差不多。
通常這山頭出過些鬧人命的大事,捉不著凶尋不著理的,愚人們將事端責任胡亂地推給全山精鬼,也真會揀個日子請人滅凶增吉,封鎖片山頭林禁人行。
而我從不接這犯真神的活計,猜得老拐辨出我是誰,做的是不乾不淨的行當,是沒膽子捎我進這禁處。
既不肯認我,何必作態。
山腰的霧愈濃,我從單肩包里掏出包硃砂,順沿著幾乎淡到無色的紅線倒上,待到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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