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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捷遠聽了有些欣慰,「如此甚好。去歲你們在攻南京,朝廷自顧不暇,邊塞過得極苦。沒生兵變已不容易。」
梁健聞他二人只是說些不當說的事情,連連地看穀梁初,見他沒有停止之意,便起身去與候在門口等著伺候的莊頭說話,沒過兩句就把人給弄遠了去。
穀梁初也不理睬梁健行為,點頭應弓捷遠的話,「孤王知道。多賴滌邊將軍坐鎮塞上方得邊境安寧,也是大祁之福。我們那時也很艱難,亦是無援無繼的境地,若是不能一鼓作氣,唯有死路一條。」
點絳唇起了點兒勁,弓捷遠眼皮澀重地看看如今這個貴重王爺,沉聲問他,「那時你可怕嗎?」
「怕有何用?」穀梁初仍是一派平靜,「已是反叛,心存畏懼便能不死?開弓之箭,唯有向前!」
「為了兄弟之爭,一國之兵相互殘殺……」弓捷遠嘲諷地嗤,「棄強敵於不顧,只忙著同室操戈。」
「那也沒有辦法。」穀梁初也不著惱,「便是兄弟,誰又甘心白白犧牲自己?北王府若不起兵,數百口人還能安然活到今日?這莊子倒還能有,莊頭也或不換,坐在這兒的主子是誰卻不一定。雖於同室,誰情願死?這樣的事情不是今日才有,也不會自今日止歇。近敵遠敵,內戰還是抵禦外族,死在什麼鬥爭裡面,又於何處得勝,都是運數,總得先活著命才能想的。弓挽,前元並無遼東邊境,如今的塞防,也是開武皇帝領著滌邊將軍這樣的人一刀一箭打出來的,如此道理,你不懂嗎?」
「所以即便你爹做了皇帝,你也成了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貴重王爺,還是不會歇下心裡的算計謀劃,總要將人放在掌上顛的,我說的對是不對?」弓捷遠自然懂他意思,卻仍然問。
穀梁初不直接答,只是說道,「只要一日受制於人,便不能松警惕之心。」
弓捷遠卻搖搖頭,一針見血地說,「王爺這樣的人,便是登了大寶唯我獨尊了也必然和皇上一樣,處處不放心的。這便是文韜武略,打能打得,上馬征戰毫不遲疑,不必穿甲持盾之時,心眼子也能長一肚子,好不令人敬佩……」
穀梁初聽他口齒越發粘滯起來,說話雖不好聽,樣子卻很好玩,忍不住逗引他道,「你敬佩孤?」
「敬佩啊……」積蓄良久的酒力突然之間炸烈開來,火蛇一般迅猛四竄,猛地灌了全腦全身,弓捷遠覺得眼前旋了繽紛色彩,兀自堅持著說,「你長得好,還能不貪女色……其實什麼都能想明白的,卻又難得無情,誰也不去憐憫……天天對著我這個沒好樣子的人,也不當真生氣,喜怒不由心,只由利益,怎不讓人敬佩?這才是帝王氣象,敬佩……」
利益。
穀梁初靜靜聽著,並不否認,不過有些好笑:只有帝王才懂利益?誰又不是?弓捷遠倘若不是弓捷遠,而是朔親王爺,又能怎樣?他這般說,還是不懂什麼叫做一腳生門一腳死境,不懂什麼叫做如履薄冰。
「我爹是傻……」弓捷遠已然坐不住了,賴賴地趴到桌子上去,「他在乎的軍兵百姓都是模糊之眾,一群群的,看不清個具體相貌,到底都是誰啊?誰又肯管他啊?王爺才是智識彪炳——龍椅鑲金帶銀,皇位俯瞰天下,那才最實在的,那才值得全力以赴……唔,可若沒有我爹這樣的人,王爺這般聰明才智又對誰用?便只一幫奸佞小人對著陰來詐去,除了互潑壞水別的本事都沒有……王爺縱使都能贏了便能安天下嗎?」
谷矯嘴笨,一直都不插話,這時眼見穀梁初死死盯著弓捷遠的後腦,連忙說道,「司尉當真醉了。」
穀梁初面色如常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管。
弓捷遠繼續趴在桌上,繼續胡亂呢噥,「四海歸心,這四海……都肯老實接受詭計轄制?這酒甚妙,果子味兒的,卻也上頭,想是留著貴妃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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