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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目閉神，皇后替他穿上一件袍子，他呼了一口氣：&ldo;瑾仁‐‐&rdo;又說：&ldo;早點歇息吧。&rdo;
皇后咬著嘴唇，臉伏著他的背，試著把手摟的緊緊的，生怕他會離開，道：&ldo;陛下既然來了，不留下來麼？還要去什麼地方？&rdo;
他的手想去握住她，可是卻停在半空，只是淡淡地道：&ldo;朕去含清殿。&rdo;
她沒有說話，手愈發摟的緊了，像是怕最珍貴的東西會溜走。他沒有推開她，那他是想留下的，她的額頭緊貼著他厚實的背，呼出的氣在衣間，鼻尖聞到的是龍涎香的味道，他宮裡最常用這種香，洗過之後，衣服上仍然殘留著這種香氣。
眼裡仿佛是虛無，他的手在半空劃了個圈，還是停留在那裡。今晚的莽莽大雪，那條黑暗又虛渺的徑路，喚起了他兒時記憶，孤獨，恐慌。她不過也是一個女人‐‐也不必怪她，生長在權貴之家，她的命運已經被安排。而他又何嘗不是‐‐妄想在權力與自由之間謀得平衡的人。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牆壁上，牆上是兩個人的剪影，被放大了幾倍，他把手疊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溫暖，碰上她的手時她突然顫動，他的手是這般冷。
他有意無意的找話：&ldo;百花節準備的如何？&rdo;
她輕輕道：&ldo;一切安排的妥當。&rdo;
正好口渴，他拿起桌上的茶盞，茶水是滿的，他舉杯剛到嘴邊，皇后便攔住：&ldo;茶涼了，臣妾讓她們泡壺熱的吧。&rdo;
他道：&ldo;無妨。&rdo;
可是皇后態度堅決，道：&ldo;陛下剛從外面過來，萬一著涼了怎麼辦？&rdo;說完，便命侍女去換茶，又命侍女去準備沐浴的熱水。
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一對吊墜，皇后說：&ldo;這是蘭妃剛送來給小皇子的。&rdo;
他嗯了一聲點點頭，又向殿裡繞了兩步，他走到皇子的小床邊，床邊繫著一對絡子，他眯起眼來仔細看，笑道：&ldo;這個絡子很精緻，想不到皇后手這麼巧。&rdo;
皇后微微一笑：&ldo;臣妾才沒那本事，這是徐昭儀送來的。&rdo;
他頓了一會兒，疑惑道：&ldo;誰是徐昭儀？&rdo;
皇后一愣，抬高眉毛，說道：&ldo;就是徐采女，幾月前剛懷身孕，陛下不記得了？&rdo;
皇帝不答，放下絡子，侍女進來端了新泡的茶，沐浴的熱水也準備好了。皇后替他更衣完，把換下來的衣服交給侍女。
她坐在案幾前，發了一會兒楞，紫泥金雀屏風內有個人躞蹀而出，穿成宮裡侍女的模樣，走到她跟前，對她微微一笑。
皇后發現了她，有點驚訝但極力用低聲道：&ldo;你怎麼還在這？&rdo;
那人把手伸出來給她看，&ldo;忘了把它給您了。&rdo;
皇后拿過來，道：&ldo;本宮都知道了，快出去，可別讓外人看見你。&rdo;又想起來什麼，&ldo;雙兒，這段時間可別進宮了。&rdo;雙兒點點頭，她走路時是無聲的，輕步矯健，開了就近的一扇窗，一個白影從窗戶外消失了。
皇后站起來，走到外殿，奶娘哄著小皇子也不哭了，幾個侍女倒打起了盹，皇后道：&ldo;給我吧，今日無事，你們也快歇著吧。&rdo;眾人如負釋重，鬆了一口氣。
皇帝已經站在簾外，披著外袍，他身上的龍涎香氣味在屋裡飄著，皇后笑吟吟的抱著孩子給他看，只見他的眼睛裡有笑意，皇子已經醒了，睜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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