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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如心搜遍了整座山,花了足足七日七夜,總算找齊了衣上塵離散的三魂七魄。
衣上塵沒有忘記和他的承諾。
直到死後,他還記得要回來。
從此後,練如心再沒有下過山。
他捧著衣上塵的魂魄,坐在神石邊,心中空茫一片,像落了雪的山間,寂然無聲。
他在山上,從大雪坐到立春,又坐到了驚蟄。
萬物復甦,他卻將自己坐成了一塊生滿青苔的石頭。
直到半月之前,有一名戴著青銅鬼面的黑衣男子出現在他眼前。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練如心愣在了當場:&ldo;你可想叫那魔道復活?&rdo;
練如心抬頭,看向那張猙獰異常的鬼面。
鬼面可怖,但內里傳出的聲音卻異常空靈清冷,宛若有回音聲聲:&ldo;你可想補全天裂,以儘自身之責?&rdo;
他又問:&ldo;你可想要自由?和那魔道離開此地?&rdo;
在這之前,練如心除了自己的責任,從來不作他想。
守護百姓,這是他天生該有的職責。
但在呆坐數月後,面對鬼面,練如心張了張口,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黑衣人扶住腰間唐刀,蹲下身來,直望著他:&ldo;若是只需殺一人,便能護千萬百姓永世平安,能救小魔道性命,能還你自由,你做是不做?&rdo;
練如心仍是沒有立時拒絕。
他問:&ldo;殺誰?&rdo;
&ldo;山下的&l;弗言&r;仙君。&rdo;黑衣人聲中不含絲毫情緒,&ldo;風陵雲中君,封如故。&rdo;
作者有話要說: 《無寄》這首歌挺適合如心的qwq推薦大家聽一聽qwq
第23章 禁制之下
起先, 練如心並不信他。
他問:&ldo;只殺一人, 便能解掉這所有困局?&rdo;
黑衣人說:&ldo;能。&rdo;
練如心:&ldo;如何能?&rdo;
&ldo;封如故十年前便已臻元嬰之境。魔修壞道以來,天下氣運本就不足, 能結丹者千不足一, 至元嬰之境, 更是萬中無一。神石如能得一枚元嬰相助,可助萬千百姓免祭祀之苦。這是其一。&rdo;
練如心神色微動。
&ldo;你身上攜有魔修魂魄, 只是需得一具軀殼, 封如故若死,他的身軀便是最好的容器, 你不必再去找無辜之人, 奪其軀殼。這是其二。&rdo;
&ldo;你殺一人而造福千萬人, 保一方太平,神石永固,再無守護的必要。神石若是有靈,也該獎賞你, 還你自由。這是其三。&rdo;
黑衣人嗓音極平靜, 寂寂然如高嶺之雪:&ldo;他奪你香火, 搶你福報,間接害死這名魔修,雖是無心,但業報已然釀成。你是要替他承受一切,還是殺了他,結束一切?&rdo;
沉默良久, 練如心道:&ldo;元嬰期修士,我無力戰過。況且我離不開古城。&rdo;
黑衣人說:&ldo;你只要見過他,就知道你戰得過。我會幫你。只要你在城中生出些無關緊要的事端來,稍稍吸引幾名道門或是佛門中人來此地,我便有辦法叫封如故自己到這城中來。&rdo;
練如心不懂。
那名雲中君,該是一個尊貴的道者,無關緊要的事端,又怎能把他引來此地?
黑衣人說:&ldo;這你不需多管。我有辦法。&rdo;
練如心閉了閉眼:&ldo;我不殺城中任何一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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