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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數了數，共有青赤白黑黃五色，他來北疆之前也曾研讀過兵法，心知青旗為直陣，白旗為方陣，赤旗布銳陣，黑旗布曲陣，黃旗是環陣。本也無甚驚奇，但以往布陣多只有一人舉旗，而此番卻有五人，不禁心中暗自揣測。
戰鼓又擂擂響起，那五人忽同時舉旗，忽一兩人舉旗。靜立的兵士霎時如疾電般移動起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復又肅立不動。
在場諸人臉色均很平淡，想來平日裡見慣此景，周琦卻是一陣心悸，數千人變動陣型，除去衣物的簌簌之聲，竟毫無聲息。
靖西王見他呆愣，自負一笑，沖他招招手，讓他站到自己身側。周琦正自好奇，故未推脫，上前看了個分明。
數千人被分為五六段，層層疊疊，周琦注意到戎旃被簇擁著在最後方，從外至里，越發窄小。
&ldo;這是魚鱗陣。&rdo;靖西王道，&ldo;你怎麼看？&rdo;
周琦謙虛：&ldo;下官是文官，不通兵法。&rdo;
靖西王幽深的眸子鎖住他：&ldo;做本王的幕僚，要敢說敢做，不要怕班門弄斧。&rdo;
周琦斟酌道：&ldo;這個陣型，算是比較穩妥的，迎敵時將主帥放在最後，既利於指揮，又不易被衝散，唯一的問題，也許是頭重腳輕，後方過於薄弱。若是敵人從背後偷襲，主帥將很危險。&rdo;
對他的回答，靖西王有些驚訝，轉頭對身邊的張奎吩咐了些什麼。稍許，周琦便敏感地感到鼓聲的節奏兀然急促起來，似乎連腳底高台都在微微顫動。那幾個舉旗的校尉也隨之打出各種手勢，轉瞬間陣型又變了模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群弓弩手圍住主帥，而同時從校場兩側又猛然奔出幾列騎兵護衛兩翼。
靖西王在他耳邊輕聲道：&ldo;這是鶴翼陣，你覺得比起方才的魚鱗陣如何？&rdo;
靠的實在太近，呼吸出的熱氣似乎都噴到了頸項，周琦很不自在地挪了挪，道：&ldo;多了弓弩手和起兵，自然是強上許多，不過略顯笨重了些。&rdo;
靖西王臉上閃過若有似無的笑意，不再說話，逕自悠閒自在地觀賞他的士卒操練。
周琦於是有幸見到了長蛇陣，靈龜陣，七星陣等等，一日下來，只覺得頭昏腦脹，不知是出於烈日的炙烤，還是被隴右軍所威懾。
夕陽西下，炊煙裊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最近的瓜州都還有數百里，靖西王便下令就地紮營。
有火頭軍拿出大釜，撿些柴火，打點野味，隨意烤烤便算作一餐。
周琦挑了塊乾淨些的大石坐下，饒有興味地看著幾個年輕的士卒喝酒划拳。
&ldo;哎，兄弟，新來的？沒見過啊。&rdo;
周琦看去，發現是個虎頭虎腦的少年，看起來最多也不過十六七歲。
起身在他們身邊蹲下：&ldo;是啊，剛來的錄事。&rdo;
那少年憨憨一笑：&ldo;我們都是威戎軍的，你呢，也隨軍麼？&rdo;
周琦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少年出身農家，想必對錄事之類官位並無概念，寬容地笑笑：&ldo;恩，也算隨軍，你就當我是個隨軍的秀才吧。&rdo;
少年睜大了眼睛：&ldo;秀才？那可是學問人啊。來，我敬你一杯。&rdo;
周琦從他手裡接過碗，看向其他人：&ldo;諸位戍衛辛苦，我也敬諸位一杯。&rdo;頓了頓，改口道：&ldo;我敬諸位一碗。&rdo;
都是極爽直的漢子，眾人皆是一飲而盡。
那少年笑道：&ldo;我叫於小虎，你叫什麼？&rdo;
周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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