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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兒等我,順道留意過往的行人。」李幼白將帷帽帽紗落下,徹底遮了臉,與半青說完,便往西南側繼續尋覓。
她走的不急不緩,然心裡卻是亂的,甚至一度忘了來時的目的,只是為了確認那人身份。若他只是碰巧姓閔還好,若他果真是閔弘致的兒子,她該怎樣?
仇人之子,勢必要血債血償的。
李幼白想的專注,不提防被腳下石頭絆了跤,驚慌失措間扶住古槐樹幹,站定後遲遲未動,寒風沿著殿間的甬道穿過,拂起帽紗將冷意灌入頸間,她打了個哆嗦,才覺出渾身大汗,此時被風吹透,更是冷的如坐寒潭。
她真的會殺了他?
李幼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會。且不說閔弘致是否誣告,便是他果真冤死了生父,他兒子亦是無辜的,不該受其牽連。
腰間的刀像是一塊滾燙的烙鐵,隔著衣裳灼燒她的皮膚,她還是不甘心,走到路盡頭,有兩個小僧彌雙手合十,她回了禮。
「女施主不要再往前去了。」
猶豫再三,小僧彌好心勸道:「前些日子講經的施主已經離開了本寺,但寮房中還有其他香客,還望施主體諒。」
聞言,李幼白福了一禮,溫聲道:「多謝師父提醒。」
俗講那日,李幼白親眼見識過他的受追捧程度,殿內的女眷無不眼神熱切,即便講經完畢,也不肯叫他離開,強行編出許多個問題,只為了能與他面對面說話,便也顧不得世家禮儀。
公府的三娘都能做出跟蹤的舉止,更何況其他貴女,想來他的住處會有不少煩惱,而這兩個小僧彌也把李幼白當成此類女子。
李幼白轉身往回走,與此同時,她莫名地輕鬆起來,吐了口濁氣,眩暈的頭霎時清明,連腳步也變得踏實起來。
誦經聲伴著清脆的木魚響穿過矮牆,傳到李幼白耳中,她踩著石子路,沿著甬道加快速度,然還未拐過月門,便忽然看到一記熟悉的人影,正往南側寮房疾步而去。
李幼白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在他走遠後,忙走出來,隨後也顧不得找半青,沿著小路往文殊菩薩殿奔走,她走得很快,帽紗被吹的左右搖曳,甫一踏進殿內,只覺心臟快從胸口跳出來,她咽了咽嗓子,環顧殿內布置後,走到殿右側條案前,取來紙筆。
她寫的很快,筆走龍蛇,剛折返回蒲團墊前,便聽到屋外有動靜,她撲通跪下,將紙奉於供案處,雙手合十,儘量平緩著呼吸。
盧辰釗覺得自己像是捉姦的,在沒有看到她時,滿肚子火氣,然在看到她時,又生出微妙的悵惘。
帷帽遮住了她的臉頰,他只能看到那纖細的背影,看似虔誠地面朝文殊菩薩像,帽紗偶爾浮動,帶著殿內的香火氣,一併湧入懷中。
李幼白有些後怕,臉上的汗甚至來不及擦拭,她默默沉了沉心,照著供案上的佛經兀自低念,就像根本沒注意到來人,她連頭都沒回。
盧辰釗往功德箱裡投了銀子,取過香火朝佛像拜了拜,繼而插進三足雙耳香爐中,復又撩起袍子,跪在李幼白的身旁,他的氣勢過於逼人,以至於在他跪下時,李幼白的心停了一跳。
「沒去東城書肆,反倒來了這裡,李娘子,當著菩薩的面,你可有話想要辯解?」
低沉冷淡的語調,像是衙門裡審案的官員,連些許情緒都不曾透露。
李幼白屏了呼吸,袖中的手悄悄攥起,又伸開,如此重複了幾回,只覺掌心全是汗,黏濕溫熱,喉嚨也跟著緊繃起來,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虛之外急於找個尋常口吻與之對話,可她還未琢磨出來,那人忽然朝她側身。
修挺硬朗的身體像一堵山,在她面前投下壓迫的光影,氤氳盤桓的白煙破成一綹綹的霧氣,蒸騰浮動,讓他的臉陷入一種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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