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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裘披風領口嵌了一圈柔軟絨邊,半張臉蛋都陷了進去,看著就暖和得不行。
時日不算太久,他又被餵胖了些許,總算脫離了纖瘦的行列,雪白的皮膚也不再給人病態之感,呈現出玉釉般的瑩潤。
唇不點而朱,眉不描而烏,青山遠黛,濃墨重彩。
若非雙頰畫著可笑的兩枚紅圓,簡直是舉世無雙、人見人贊的翩翩少年郎。
而眼下,不那麼翩翩的少年郎拎著一掛爆竹,鬱悶不已。
這東西放在孩童臉上,那叫憨態可掬,討喜可愛,放在他臉上,根本不倫不類。
可錢掌柜非說走在最前面,要別人一見就明白是打頭迎喜神的,大人額點硃砂,他麼,就只能像喜童一樣畫兩個圓了。
要是能再長高一點就好了。傅偏樓瞥了眼謝征,抬起沒被牽住的那隻拎爆竹的手,悄悄比劃兩道,長到謝征那麼高。
那樣的話,來年他就一塊披上吉服,美滋滋地迎喜神去了。
不過也只是想想,傅偏樓心知肚明,再過上五年他也沒法去。
畢竟誰讓鎮上人都以為他有什麼眼病,才一直遮住左眼。
迎喜神要挑選的年輕人,萬萬不可是殘疾。當然,更不可能有隻顏色古怪的眼睛。
像這麼跟在謝征身後,也一樣能走在最前面,沒人能說三道四。
想到這兒,傅偏樓便沒那麼失落了。
他看看自己被包裹在溫熱掌心中的右手,又覺得沒什麼不好,要是加進領頭的里,為了儀仗齊整,可就不能讓謝征牽著他了。
天很冷的,算了算了。
隨著鞭炮噼里啪啦絡繹不絕的響聲,迎喜神的隊伍慢慢壯大起來。
不僅是人,還有趕著牛驢家畜的、帶上看門黃狗的,提著酒壺的,端著吃食的,抱著雞鴨的……一些愛玩鴿子的也提上鴿籠,準備到廟宇放飛。
孩子你追我趕到處甩著炮仗,婦女聚在一塊聊家裡長短,男人們互相問候吹噓。有些跟著吆喝唱起諢曲,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行至廟宇,隊伍在前面的空地停了下來。
人們紛紛心領神會,繞成圈,在空地前放下攜帶的供品,用作祭物。
眾目睽睽中,幾個身著吉服的年輕人走進廟裡,開始請神。
領頭的謝征鬆開傅偏樓的手,上前一步,將串起的兩個燈籠掛在泥像左右兩側。
掛完,上香,點燃,合掌而立。
香柱燃完之前,誰都不能說話,只在心中默默許願。
傅偏樓許完願,眯起一條縫,不安分地偷偷向外張望。
香燭幽微,昏暗的火光與黎明熹光融為一體,與影子一同撲倒在靜靜闔目的謝征臉上。他瞧見了,不免一愣。
都說人靠衣裝,這身吉服是歷來傳下的,款式古舊,不失韻味。
謝征很少穿這般鮮艷的顏色,他一貫喜歡深色暗色,好洗不易髒。
傅偏樓也一直覺得素色更襯他,因為這人總是很淡泊的模樣,仿佛高山流雲,並不適合艷俗。
可意外的,衣衫的華彩沒能蓋住他的冷清,反而充作了映襯的墊腳石,眉心一點硃砂,乍一看去,隱隱出塵。
但令傅偏樓真正走神的,是謝征的笑。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那副疏離的、沒有任何喜氣的笑,僅僅徒有其表,儀禮性地彎起唇。
那麼多許願的人,或虔誠,或隨意,或躁動,沒有誰和謝征一樣,仿佛周圍的熱鬧都事不關己,不在此世之中。
這樣的謝征,讓他忽然覺得很遙遠,碰不到、抓不住,好似隔著天塹。
一炷香燃到盡頭,連天聲勢復又起伏,傅偏樓回過神,胸腔狂跳。
他攥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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