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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明月提出让馨儿与金夫人一同去作佛事,馨儿高兴极了,难得出来一次,虽然还有点儿伤在身上,但爱玩爱热闹的天性依然不变,听见张明月如此说,连忙接话道:
“夫人,让我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帮您。”
金夫人犹豫了一下,又看看寺中除了僧人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便答应道:
“好吧,馨儿随我一同去。月儿,你就在这里等着娘,可不要乱走啊!”
张明月点点头。金夫人慈爱地帮她整理了下头发,才起身转身出了天王殿。
张明月一个人跪在弥勒佛前,刚才那种虔诚的感觉,在旁边僧人低声的吟唱中又恢复了过来,一路上不安、不宁的情绪在此刻完全得以抚平。张明月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她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生、自己的死。
大殿当中,光线不甚明亮,淡淡的光芒从张明月背后照过来,逆光之下,那玲珑的身形显得孤单而又娇弱,而她的侧颜,则是一种静谧、安详、圣洁的美。
僧人的轻声吟唱,伴着清脆的木鱼声、沙沙的雨声,旋绕在大殿当中,张明月只觉得,这一刻,似乎灵魂都能得以升华。
一个红色衣袍的身影轻轻步入殿中,高挑消瘦的身影在淡淡的光线中拉长了,投在张明月的身旁。他在殿门前站了一会儿,才缓步往前走去,跪在了张明月的身旁。
叩拜,上香,他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些,然后又回到张明月的身旁,跪了下来。
少女微仰着的侧颜,有着柔和的曲线,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完全遮住了记忆中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种矜持、安静、沉着,甚至带着几分神圣的气息将少女笼罩了起来。
太子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这一种安宁的美。然而心中,那份悸动早已悄然动荡。原来,这个少女,还有这样的一面,而这样的一面,让他更加感觉她和他是同一类人,他情愿放下身上所有的铠甲,忘却身边所有的烦扰,只想和她在一起。他就那么看着她,脸上静静的,心底的波浪却一层大过一层。
人啊,总有些东西是说不清的,就比如你为何心动,你爱他\/她什么,就算茫茫人群中的那么一眼,你也能认定谁是你今生的牵挂……
少年的心轻轻摇曳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份感动在他心中缓慢蔓延开。
时间一点点流过。张明月闭着眼睛,却有了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侧面。就在那一霎那,她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重重的跳动之声,一种清明的感觉自上而下袭遍全身。
那红色,如此温暖;那俊颜,难以忘怀!张明月愣住了,忘了见礼,忘了称呼,忘了呼吸,她只看到太子明亮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中分外鲜明,只感到太子静止着的笑容在萧索的秋天分外和煦。
太子看到愣住的张明月,笑容放的更大了,轻轻说道:
“这么巧,又在这里遇到你。”
张明月猛地回过神来,却也只能呐呐地说道:
“嗯。又遇到了你。”
她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脸上不由自主地展开了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