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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程敏政说到张明月被锦衣卫掳去,太子只觉浑身一阵战栗,当下心中万分焦急,但见程敏政正盯着他看,只得将那焦急强压了下去,缓缓说道:
“锦衣卫?造谣生事?怕是其中有误会吧。程少詹事,本宫此刻觉得有些不适,今日这就先回去了,麻烦程少詹事告知刘少詹事一声。”
说着,太子朝程敏政轻轻俯首一拜,便朝门外走去。
程敏政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影,不知道是该庆幸太子良善,还是该叹息太子多情。
太子心中急如火焚,张明月昨天就被锦衣卫抓了,那么到了今日,必定已经受了不少苦了。一想到此,太子就恨不得直接扑向锦衣卫的监狱。
李广正在殿外候着,见到太子出来,李广一惊,没想到太子才进去不久就出来了,连忙朝太子迎了过去。
太子看也不看李广,急急地说了一句:
“去锦衣卫狱!”
李广一听,头立即大了,锦衣卫狱是个极为恐怖的地方,若无事,离那里越远越好,就在他迟疑未动的时候,又听太子又说道:
“不,先回端木宫。”
回端木宫?那还好。李广连忙答应着,招呼马车前来。
太子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掀起袍子上了马车。坐稳之后,不一会儿马儿便得得地跑了起来,马车轻微有些晃动,而太子心中的震颤更为剧烈。他明白,冲着张明月去的锦衣卫,何尝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此时张明月身上受的那些刑,又何尝不是替自己受的?
一阵风迎面吹来,吹起了马车的门帘。太子感受着秋天略微坚硬的风吹在脸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到了端木宫,太子爽利地掀开马车门帘,跳下马车,快步朝偏殿走去。李广安排小太监牵马,然后小跑着跟了过去。
太子直接进了书房,退了赶着前来奉茶的宫女,便将门关起,坐在案边,裁了一小方磁青纸。李广见太子要写字,已经在旁研好了墨。太子提起笔,略一思索,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醉仙楼见。
写完,太子吩咐李广道:
“去把那鸽子拎过来。”
李广愣了一下,才想起不久前太子突然拎回来一只笼子,里面养了一只鸽子,让他将鸽子放在自己房外好生养着。见太子要,便赶忙答应着跑了出去。
太子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将纸卷成一个细卷,在室内踱起了步子,等着李广回来。
不多时,李广便拎了一只鸟笼进来。
太子小心抓出笼中的鸽子,小心翼翼地将细纸卷绑在鸽子脚上,顺了两把鸽子头顶上的羽毛,便一扬手,将鸽子放了出去。
看着鸽子飞远,太子转身略坐了一会儿,朝李广说道:
“去,换身衣服,和本宫出宫一趟,不要带其他人了。”
李广听话地转身出门,自去换便服。
太子坐在案边,手中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磁青纸,这是他专门给太后抄写经文用的。纸的旁边,还放着一本未合上的《心经》。而此刻,太子的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他想,他也不需要平静。
太子起身,朝书房后面走去,他也要换一身便服,才方便出入宫外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