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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太子便得到了汪直的消息。
是夜,太子乘着马车,与李广一同悄悄出宫。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张峦家的门口。太子已经又换了一身便服,才下马车,便看到张峦已经迎了上来。
张峦来到太子车前,欲朝地上跪去,却被太子一把拉住,听太子说道:
“不便多礼。”
张峦会意,便不再下跪,只异常感激地说道:
“微臣谢殿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太子摆摆手,急着朝院中走去,张峦连忙跟在旁边帮着指引。
经过院子,绕了几绕,很快就到了张明月的房间内。正有一名大夫坐在张明月床前,隔着一层轻纱静静地给张明月把着脉。
太子进入,也不说话,只静待着大夫,尽管心中异常焦急,非常想直接过去看看那个小人儿成了什么样子。好容易等到大夫收回手,太子迫不及待地上前,掀开轻纱,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张明月。
张明月身上平整地盖着一床薄被,只露出来一张小巧的脸。她嘴唇干裂,上面布满了齿痕,足可见她遭受折磨时咬着嘴唇强忍着的痛苦,长长的眼睫毛将曾经明亮的眼睛遮盖了起来,紧紧闭着,不时抖动几下,也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太子心中难受极了,那些落在张明月身上的疼痛,仿佛也都落在了他的心头。太子轻轻放下轻纱,才转身问大夫道:
“大夫,她伤势如何?”
老大夫并不认识太子,只抬头看他一眼,仍然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他大概已经知道张明月身上这伤来自何处,缓缓说道:
“伤势很重啊,若是再晚一些,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哎!造孽啊……”
张峦连忙上前,帮着老大夫拿着东西,向太子微一俯首,便送大夫出去开方。
金夫人双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白布,此刻却也是哭红了双眼。这个女儿啊,不知是冲撞了什么还是怎地,从前都太平无事,怎么就从最近开始,总有性命之忧了呢?
馨儿在大夫来之前,就已经和金夫人一起哭的昏天暗地,被张峦进来喝斥了几声之后,二人才收住声音,只默默哭泣,暗自流泪。此刻听大夫如是说,更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苏嬷嬷虽然也哭肿了眼睛,但却多了几分眼色。见太子在大夫走后,掀开轻纱,坐在了张明月的床边,便悄悄走到金夫人身边,轻轻拉了一下金夫人的衣角。金夫人愣了一下,又看苏嬷嬷的眼神,不再说什么,转身默默出了房门。苏嬷嬷又拉了一下馨儿,馨儿见金夫人出去,虽不明就里,也跟着出了房门。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太子与张明月。
躺在床上的张明月表情痛苦,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张明月身处一大片火海之中,满目所见,处处是激烈燃烧着的炽热火焰。她的身体在火海之中炙烤着,没有一处不疼痛着,她拼命想要喊出救命,却发现自己张开口后没有任何声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