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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看着石桌上那柱开始缓慢燃烧的线香，以及林牧脚下一箱子白花花的碎银子，以及林牧手上那厚厚一沓的卖身契，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动之色。
但是第一时间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毕竟人都是要脸的。
主家对大家往日都不薄，现在主家有难，自己却选择离开，从道义上来说的确不太好听。
况且旁边还有一群跨刀背弓的精悍士兵在旁虎视，谁敢保证自己第一个站出来不会被人上去一刀砍了？
虽然以少爷平日的为人应该不太可能，但是万一呢？
人都是在关键时刻才会显示本性的啊。
看没有人站出来，林牧干脆指着人群之中一个家丁道：“狗娃，你出来。”
很快，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满脸挂着憨笑的汉子，走到林牧面前点头哈腰道：“少爷！”
林牧看着这个汉子微笑着说道：“狗娃，你也是我爹从难民中救回来的。我记得当时你一条腿都快断了，还是我爹给你找来郎中把断腿治好的，后来又收留了你，让你在林家一直住着。这几年，你干活也很卖力，我和我爹都很满意你。现在林家有难，不能再庇护你了。这二两银子你就拿着当盘缠。回去把自己东西收拾一下，离开林家庄重新找个好去处。”
说完林牧从阿碧手中接过两块碎银子递给了狗娃，又将他的卖身契找出来还给了他。
狗娃看着手中的卖身契和银子，脸上憨厚的笑容消失了，不由得眼眶有点发红。
“少爷，我……”
林牧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哭，若是林家这次能逃过一劫，你到时候想回来的话可以再回来。林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狗娃给林牧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抹着眼泪离开了。
看着狗娃平安无事地背着包袱出了林家大门，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领了银子，带着卖身契离开了林家。
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对着林牧深深鞠了一躬。
很快，当那柱线香燃烧到头的时候，院子里除了虞义那队士兵和李云逸等几个俘虏，几十号下人丫鬟就剩下了七八个人。
这其中就包括林山、林福阿碧以及两个年纪大的婆子。
两个婆子也是以前林夫人身前信任的老人，也是林夫人从难民中救回来的，跟了他十几年了。
除了这五个人，剩下的还有一个小丫鬟小玉以及一个看门的老头，一个驾车的车夫。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阿碧红着眼睛嘟囔道：“这些人一个个都忘恩负义，林家对他们哪个不好？都是一群白眼狼，说走就走……”
“就是一群白眼狼，就是一条狗喂了这么多年都知道念主人的好！”
林福也在一旁一脸不忿地附和道。
倒是林山，毕竟年纪大，世情见多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林牧看着剩下的几个人，笑着道：“你们要是还有谁要走的，现在还来得及。你们都是以前我爹娘最信任的人，在林家也操劳了这么些年。若是要走的话，我送上一份十两银子的程仪，再给大家每人一匹布当做谢礼。”
林牧这这番话的对象包括阿碧和林福林山他们三个人。
看着自家少爷投来的眼神，阿碧顿时急了，红着眼睛差点哭出来：“少爷，你不要赶我走！只要你不赶我走，我这辈子就一直伺候少爷你，哪里也不去。你要是赶我走，我，我就去追随夫人去！”
林福也红着眼睛道：“少爷，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爷夫人还有你都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是现在走了，我还是人吗我？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离开林家的！”
林山也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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