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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鴉雀無聲,半晌,太常寺丞才反應過來,惴惴地答了聲是。
聖旨送至鍾離,武陵王十分躑躅,麾下檀涓等人也是眾說紛紜,生怕皇帝要謀害武陵王性命,武陵王思索了數日後,說:「元脩才登基,先帝和袁夫人都死因成謎,他敢殺我,豈不是坐實了先帝是被他毒害?到時候怎麼堵住百姓的嘴?」又留檀涓率大軍坐鎮鍾離,一旦元翼遭遇不測,便聯合各州刺史舉義旗,除暴君。
安排妥當後,武陵王收起聖旨,被數十名貼身衛士護送著,回到建康。
一行到了朱雀門,武陵王下了馬,先在城門外迎風燒了一捧紙錢,哭了先帝和袁夫人一場。進城後,皇帝特地派了宮使來,迎武陵王進宮,武陵王稱於禮不合,婉拒之後,在驛館下榻,隨即令人去檀府,請檀道一見面一敘。
這個時節,秦淮河中深深淺淺的綠波蕩漾,柔風拂動楊柳枝,一派融融的春意。檀道一應約而來,遠遠見元翼獨自在朱雀橋上徘徊,不由加快腳步,兩人在橋上相會,元翼笑道:「去年秋天你在這裡送我,今年春天我還在這裡迎你。」
元翼才大哭過,衣袖還有些濕,檀道一無言以對,只能說:「殿下節哀。」
元翼擺擺手,其實也沒有了多少悲戚之色,「不說這些,省得給你惹禍上身。這會,不知道有多少陛下的人在附近盯著咱們呢。」說到這裡,元翼失笑,「整個建康,恐怕只有你敢出來和我見面,不愧是你。」
檀道一付之一笑,「就在外面,坦坦蕩蕩,陛下也不好說我什麼。」
元翼點頭,「在這裡看看景也好。」瞧著南岸巷口的斜陽新草,元翼嘆道:「建康好啊,外面如何淒風苦雨,狼煙四起,建康總是這樣祥和。」
建康又何曾有過真正的祥和?檀道一是深有感觸了,卻不好多說,只能一笑。
「你怎麼不佩劍了?」元翼打量著他。
「我又不用和殿下一樣上陣殺敵,佩劍幹什麼?」
「哈哈,」元翼在檀道一面前向來坦率,「其實我也只是坐在城中,連敵軍一個影子都沒見過,何時上陣殺敵了?不過……」他話題一轉,頗具深意地瞥向檀道一,「元日之前,滑台就傳聞先帝駕崩,桓尹的消息靈通得很呢。」
檀道一「嗯」一聲,「陛下身邊有北朝細作。」
元翼嗤笑一聲,並不怎麼驚訝。「夫人的水陸法會,你來嗎?」
「來。」檀道一告訴他,「我現在在太常寺當差。」
元翼咦一聲,興味十足地,「卜筮占星?」他指一指晚霞漫捲的天,「你能不能替我看一看這天象,陛下和我的壽數各有幾何?」
檀道一三緘其口,只叮囑他說:「法會上小心。」
辭別了元翼,回到檀府,檀道一從案頭的匣子裡取出一隻繡囊凝神細看。
繡囊是薛紈身上掉落的那一個,他從領軍府順手拿走了。繡囊小巧精緻,是閨閣女子脖子上戴的,沒有太多紋樣。檀道一把裡頭的一綹青絲扯出來,繡囊便空了。
「這是誰給你的?阿好還是謝娘子?」阿那瑰跳到他身後,將繡囊搶過來,一雙眼睛狐疑地把檀道一上看下看,嘴巴已經撅了起來,「你不許戴它。」
「不是。」檀道一轉過身來,泰然自若地,「你聞一聞,裡面有什麼味道?」
阿那瑰嗅了嗅,「好像有點甜甜的香氣。」
「是木樨的香氣。」
阿那瑰搖頭,「我沒聞過,是什麼味兒?」
「木樨是貢品,百姓家裡沒有的。」檀道一又拿起來聞了聞,味道太淡了,他總疑心是自己錯覺,「聽說棲雲寺里有幾棵木樨樹,你在太子妃那裡時見過嗎?」
阿那瑰迷茫地說:「我不記得了。」
「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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