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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一行人逆著前來大比的修士，往妄渡海的方向走。
因為有蒼吾獸，速度很快，當天夜裡，師蘿衣發現他們已經走出了邊陲地界。
同時，她也發現了卞翎玉的不對勁。
她在樹林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那東西一瞬纏上她的手腕，纏得死緊，她嚇得「啊」了一聲，連忙回過頭。
就見到它被卞翎玉拽了回去。
少年一身銀白衣衫，坐在樹下，他抿了抿唇：「抱歉。」
說話間，他抬手弄斷了一截骨刺，骨刺顫唞著，縮回他袖中去。
卞翎玉做這一切時幾乎沒有波瀾，師蘿衣卻第一次知道骨刺的存在。她看向卞翎玉的臉，他左邊臉上，已經生出了銀白色的鱗片。
她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撫上去。
卞翎玉下意識躲了一下，他對這一幕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師蘿衣拔刀叫他怪物。
師蘿衣聽說越缺什麼，越是恨不得掩飾什麼。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夙離沒有正統的神血，甚至生下來天殘。
卞翎玉本想說清璇會追上來，聽她這樣說，他便沒反對。
夙離貪生怕死，元身還薄弱，必定會讓卞清璇來追。可是從神域來的人，身上的仙器少不了。
眼前不遠處就是妄渡海的邊界，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女，她在他的視線下，仍舊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蘅蕪宗主，也數百年沒突破了。
可這次師蘿衣不容他躲開，她手觸上那些鱗片：「疼不疼？」
卞翎玉墜入人間十年，從未有過一天像夙離這樣。
卞翎玉看著她，搖頭。
聽他們議論紛紛，蒼吾不由得嘀咕道：「沽名釣譽。」
其實看久了，她覺得就算這樣，卞翎玉也好看。他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就萬里無一。
因為師蘿衣說，這樣也好看。
隔壁喝茶水的，恰好是某個小宗門的外門弟子。
她心道，夙離本可以低調找人，但他來人間，偏要如此大張旗鼓，風風光光，想必是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喜歡被人仰慕。
在這樣的溫柔下，就算卞翎玉一開始不習慣，後面他也沒躲了，甚至沒再刻意將生出鱗片的那半張臉扭開。
「你們聽說了嗎，昇陽宗這次來了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本宗門大比，只有年輕弟子會去參加。這回那位大人往蘅蕪宗一去，各大宗門，就連掌門人都前去拜會了。」
師蘿衣彎了彎唇，還好卞翎玉不介意，不然她氣得都想回頭先砍那個夙離幾刀。
又趕了幾日的路，卞翎玉感覺到了極限，他的靈力本就日漸乾涸，如今更是一片貧瘠。
他們需要歇一歇，蒼吾累得不輕。師蘿衣決定讓大家在鎮上的茶水攤休息片刻。
師蘿衣看了眼卞翎玉，他端著茶杯，沒什麼反應。仿佛其他人口中議論的，不是靠掠奪他力量才大出風頭的弟弟，他冷清淡漠得緊，只有在師蘿衣看過來時，他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我看看……那個銀白的骨頭？」
師蘿衣邊走邊處理他們的氣息，她不敢輕敵，即便卞翎玉說，夙離大概率不會親自來追。
因為……說不準這也是她的機會。
蒼吾化作了元身，識趣地走到一邊。它看少女托著一截難看的骨刺，把玩得不亦樂乎，它心裡難免有點兒酸，還藏著說不出來的羨慕。
第三日，眾人來到一個城鎮。
那骨刺本是卞翎玉的羽翅。
大乘期後期，也就是足以飛升的修為。小弟子們吃驚不已，要知道師桓隕落後，整個修真界，再沒出過大乘期後期的人物。
「據說那位公子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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