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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心內的情愫上涌,他幾乎是咬著牙對她吼了句:「滾。」
煙兒自是不願再留在鄭衣息眼前,便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外書房。
獨留鄭衣息一人地跌坐在梨木鐫花椅里,怒意已不見所蹤,只余滿心的荒唐狼狽之意。
方才,他都做了什麼?
一刻鐘前。
鄭衣息心裡藏著的戾氣無處發泄,從花廳走回澄苑的路上,腦海里已千萬遍地迴蕩著蘇煙柔落他面子的那一番話。
那個女人私下裡糾纏五皇子便罷了,竟敢在長輩們面前落他的面子。
當真是恬不知恥,蠢笨無知!
鄭衣息怒氣洶洶地走回了書房,並不讓雙喜等人跟著,本是打算寫上幾個字靜靜心氣。
誰成想會在邁步進門檻前,瞧見了翹頭案後盈羸而立的煙兒。
她今日穿了身與蘇煙柔相同花色的衣衫,只是衣料天差地別。
她就這樣嫻靜安定地提著筆練字,好似在洶湧池塘間靜靜佇立的荷蓮,輕而易舉地便能激起人肆虐的惡意。
鄭衣息便鬼使神差地掐上了她的腰,覆上了她的唇,意欲以咬傷她唇舌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怒意。
可一吻作罷,怒意非但沒有消弭半分。
他竟還因為這卑賤啞女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鄭衣息將翹頭案上的筆墨紙硯統統揮在了地上,連帶著案角的琺瑯熏爐也逃不過他的大力。
生平第一次的陌生意動,讓鄭衣息方寸大亂。
煙兒躲回了正屋,垂著淚走到珊瑚炕桌旁,眼瞧著身子要癱軟而倒,在團凳上做針線的圓兒立時扶起了她。
「姑娘不是去練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圓兒使力抬起了煙兒的皓腕,瞧見了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姑娘,你怎麼哭成了這樣?」圓兒的翹眉擰在一塊兒,臉上儘是擔憂之意。
煙兒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裡萬分委屈,卻又無從張嘴,便只能靠在圓兒肩頭默默流淚。
正當她肆意流淚之時,支摘窗外卻響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再是冰月掩不住笑意的喚聲。
「煙兒,老太太房裡的纏枝說,老太太要見你。」
在鄭國公府里,鄭老太太的吩咐便如金科玉律般鄭重,煙兒只好抹了抹淚,垂頭喪耳地往廊外走去。
冰月引著她去了角門處,笑盈盈地與那兒立著的纏枝說笑道:「纏枝姐姐,我把這啞巴帶來了。」
話一出口,她頓覺失言,忙改了口道:「我把煙兒帶來了。」
纏枝自然不會與她計較這些小事,瞥了眼垂首不語的煙兒,忙道:「快跟我走吧,別讓老太太等急了。」
煙兒唯有從命。
倒是冰月興致勃勃地目送著這兩人走上九曲十八拐的迴廊,愈發得意地一笑。
走回寮房後,她便與正在梳妝的霜降說:「那啞巴又惹了爺不痛快,方才哭著走出了外書房。」
霜降也面露喜色,手裡的脂粉都扔在了一旁,「怪道書房裡傳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冰月覷著霜降姣麗的容貌,忽而讚嘆了幾句,並道:「我瞧著你比那啞巴還生的艷美幾分,若是多去爺跟前伺候幾回,說不準也能抬個通房丫鬟。」
話音一落,霜降的雙靨霎時染上了些紅暈。
冰月的話讓她忍不住沉思了起來。
煙兒成通房丫鬟後的待遇有目共睹,先是宿在了正屋,又有個小丫鬟貼身伺候,一日三餐的份例更比她們要好上許多。
說不羨慕是假的。
霜降到底不是什麼蠢笨之人,聞言便遲疑地開口道:「可是,爺不許我們近前伺候。」
冰月笑著拍了拍她的柔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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