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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淡風涼,漏聲寂寂,月貞沒由來地有些發冷,不禁走得快了些。或許是她心裡疑神疑鬼的緣故,竟然聽見有個聲音在喊:「淫婦,淫婦……」
那聲音有些熟悉,一會在天際,一會在耳畔。月貞一陣發虛,提起燈籠便朝前跑,偏偏裙邊掛在哪裡,她只當是給一隻地里伸出來的手扯住,嚇得閉上眼,拼了命地朝前奔逃。
「咚」地一下撞到什麼,她一下捂住耳朵跳起來。還沒喊出聲,便給人捂住了口鼻,「大嫂,是我。」
了疾在她驚恐的目光里掣下手,奪過燈籠舉在自己臉畔,「是我,別怕。」
一抹黯淡的黃光照亮了他的眼,幽幽地閃動著使人安心的神采。月貞漸漸鬆開緊繃的神,一下撲進他懷裡,「鶴年,路上有鬼!有個鬼扯住了我!」
了疾立馬想到要將她推開,然而卻鬼使神差地笑了下,「你不是不信鬼神的麼?」
倒是提醒了月貞,哪裡來的鬼?八成是給樹枝掛住了衣裳。可她業已撲到了他懷裡,再要她起開,她有些捨不得了。
於是她趁勢擠出兩滴眼淚,聲音放得又軟弱又委屈,「那是逞能的話,你也信?真的有鬼,是個女鬼,我從前在雨關廂就夢見過她,她在井裡。」
「井裡?」了疾正了臉色,歪下眼看她,「哪口井?」
「就是戲台子邊上那口井。」
這一下,了疾浮想起什麼來,一時又忘了推開她。等醒過神來,她還貼在他胸膛,將一把鼻涕眼淚都蹭了上去。濕乎乎的一片,把他的心給浸得有些發軟。
她在他胸膛里聽見他的心跳,哪裡是什麼佛,分明是個活生生的男人。石佛可沒有心。
她沉迷在他慌亂卻溫柔的心跳里,一時忘了光陰與地點。那些理不清頭緒的煩惱這時都遠離了身邊。
隔得片刻,見月貞還沒有退開的意思。了疾只得稍稍振作,將一顆心硬起來,撳住她的胳膊將她攙開一步,「大嫂,不哭了。這世上沒有鬼。」
他今夜格外體貼,月貞心裡很是受用。恐怕是眼淚的作用。怪道她嫂子在家同她哥哥吵架,撒潑的頭一個手段就是哭。
她乘勝追擊,又弱柳依依地滾出兩滴淚,「你哄我,做法師的說這世上沒鬼,豈不是砸自家的飯碗。」
了疾有些沒奈何,「我說了多少回,出家是為修行。」
「我不管,你送我回去,我有些怕。」
了疾原本是做完法事走到這裡來向琴太太請安,看看月色,只怕耽誤琴太太歇息,於是提著燈籠轉了道,送月貞回房。
月貞走在他身邊,一張得逞的笑臉隱在淡淡的月光里,睫盼卷著沾著淚花,比星還亮。
這會哪裡還想得起什么女鬼不女鬼的?就是真有鬼,也是她心裡的色鬼在作祟。她只看得到月影搖翠,星前盟誓。
大概女人在引誘男人的時候,都有著無師自通的本領。她逐寸把身體貼過去,胳膊在搖擺間,若有還無地擦過他的手臂,「你們今日的法事做完了?」
「才剛了事。」了疾感覺到她柔軟鮮活的皮膚,像山裡的溪水。他微微往邊上讓了一點,燈垂在她裙下,「看路。」
月貞的嘴角抹不平,始終彎著,噙著竊來的一點蜜意,「你怎曉得我沒看路?噢……你看我來著?」
就沒看她也知道,她的目光把他盯得發燙。他沒搭腔,沉默著,步子卻放緩來將就她。
路上已有些早敗的枯葉了,踩上去「嗑哧嗑哧」響,像雪聲。他們已經走過了從春到秋的季節,月貞走失了魂魄,迷離惝恍地想著,扭頭問:「是不是有一本史書叫《春秋》?」
了疾詫異一下,點點頭:「是有這本書,不過是不是史書尚且存疑。大嫂怎的想起來問這個,是要看這本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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