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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珍好似完全沒感覺到妹妹的勸阻,兩隻眼睛直勾勾瞪著含章,幾乎在她背後打出兩個洞來,含章嗤笑一聲,施施然轉身,她個子頗高,又披著斗篷,在夜色下便是一重高大的陰影,幾乎要將人團團籠罩住。
薛定珍心頭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手握得更緊,仿佛壯膽般冷笑一聲,道:「你休在我面前裝模做樣,你這才回來多久,便已經惹得祖母相當不快,又得罪了大姐姐和三姐姐,今晚只怕又將所有長輩得罪了個遍。你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呆在你的小院子裡養病,別出來惹人厭了。特別是有些事自己沒那福氣就別應承,省得你沒那命數,受不起!」她本是鶯慚燕妒的美人,縱是板著臉冷嘲熱諷仍是不掩一片艷色照人,和那刻薄的話語倒是鮮明對比。
含章眯著眼睛聽完,歪了歪頭,突然撲哧一笑:「你這般大費周章裝崴腳、遣散婢女,就是為了讓我放棄出席木樨雅會?」她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眼前之人。小時候薛定瑾出主意,薛定琬使壞,薛定珍就是那個小跟班,常常帶著幾分諂媚的笑跟在兩人身後,看含章的眼神便如看一團垃圾。含章對著她們本是提足了戒備,想不到這些年過去,這幾個人卻都沒有多大長進,白白浪費了她的心情。
薛定珍見她領會了自己意思,便定定神,冷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既然明白,那麼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了吧。」
含章鳳眸中閃動幾點星芒,勾唇一笑:「勞你費事。但我既然應下了就沒有推拒的道理。只能讓你失望了。」
薛定珍咬牙怒道:「你……你……」她眼神閃爍,突然語調一變,顫抖著喃喃,「二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大姐呢?她哪裡陰險惡毒,哪裡蛇蠍心腸了?她只是心直口快了些,但都是為你好,你怎能在背後這樣詆毀她……」聲音雖不大,但在這僻靜之地分外清晰,薛定珍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整個人看上去可憐極了,她扶著石桌坐到墩子上,就勢撲在過來安撫她的薛定珠懷裡低聲哭泣,肩膀不停抖動,壓抑著哭泣的聲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含章挑挑眉,後退一步,果不其然,身後極近處傳來細碎腳步,櫻草的聲音倒抽了一口冷氣,櫻蘭低聲秉道:「小姐,跌打藥酒和錦褥都拿來了。」
含章輕聲一笑,終於有些滿意,點頭道:「好,很好,那你們就留在這裡伺候五小姐擦藥酒,等涼轎來了再回院。」說罷迴轉身,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逕自往貞華院而去,擦肩而過時,櫻蘭嗅到一陣細膩的玫瑰甜香,想是在夜色里浸染得久了,竟帶了幾分寒沁入骨的冰涼。
雖是中秋之夜,可天公不作美,蒼藍色的天際籠罩著厚厚一層灰白的雲,月亮的光芒一絲也看不到。侯府外院書房裡,薛侯爺已經脫去吉服,換上洗得泛白的青色長衫,去了冠帽,立在案前靜靜看一副鋪陳開的捲軸。
不多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帘緩緩掀起,露出薛崇禮瘦削的身影,他一眼看見父親正立在案前凝神沉思,便輕輕放下帘子,緩步走了過來,立在案前三步處。
薛侯爺半垂著眼看著捲軸上墨汁淋漓的字,掩去了目中神思,不辨喜怒,他緩緩嘆息,抬頭看向兒子:「你都聽說了?」
薛崇禮低頭回道:「是。」父子兩容貌輪廓極相似,只薛侯爺是神清骨秀的風華無雙,而薛崇禮則是沉穩內斂,含蓄深沉,氣度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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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波瀾
薛侯爺眼神微動了動,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敲在桌案上,眸光沉黯下去,似喜似悲,低嘆道:「你妹妹她……」話停在一半,似是欲言又止,又似無可奈何。
薛崇禮半垂下眼,握拳湊近唇邊,低低咳嗽起來。他先天不足,自出生時起身體一向病弱,秋冬天涼時略一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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