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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怕攪渾玉京這池濁水,只盼著對方能因此有所動靜,無論是什麼,有跡可循總比自己現在這樣茫然無知要來得好。
薛崇禮像喝酒般一口氣飲乾杯中茶水,將杯盞輕輕放回桌上,沉聲嘆道:「這正是我要勸你的。收手吧,趁著如今為時不晚,一切還來得及。治好你的腿,我立刻差人護送你回胡楊。以後你在邊關,有沈元帥庇護,做將軍也好,嫁人也好,都不是問題。」
含章雙眼陡然一眯,聲音裡帶了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般潛藏的危險:「你知道了什麼?」
薛崇禮抿緊了唇,徐徐起身,負手於身後,慢慢走到門邊,門外幾丈高的杜仲樹遮下一片陰影,遠處高高低低的藥田隨風送來陣陣濃厚的苦辛澀意,他自幼身體孱弱,終日與藥為伴,如今淺淺一嗅就能辨出其中幾味藥來。
草藥就是這樣,從它還是草木狀態時就已經只讓人感到苦澀。
含章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一眨也不眨,薛崇禮雖然背對著她,那目光也叫他有如芒刺在背,她沒有開口相問,但空中彌散開的壓迫之感已能讓人肩頭背上隱隱發沉,呼氣不順。
薛崇禮低聲長嘆,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你也察覺到了,不是嗎?」
第五十五章 無信人
秋風卷著落葉徐徐飄落,嘩嘩的聲音寂寥而單調,含章靜默半晌,突然一笑:「世子的意思是讓我避離此地,再不過問?」語氣裡帶著一絲鄙夷涼薄,昭示著她的耐心正在告罄。
薛崇禮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不住咳嗽,待氣喘微停,才道:「你來玉京這麼久,應該也知道如今的情勢,太子之位猶虛,各方都有心思。那糧草之事看上去只是官員貪墨軍糧,實際上背後卻另有隱情。」
含章並不意外,淡淡應道:「所以呢?」
薛崇禮見她不為所動的漠然神色,似有些失望,緩緩嘆息一聲,繼續道:「我以前想得太過簡單了,以為只是一起結黨貪腐,誰知這幕後之人這般深不可測。你憑一己之力又能做什麼?」
含章眉微挑,敏銳問道:「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鼓店那條線索,小六也跟進過,但卻一無所獲,那位竇冒之弟看上去只是個平常的手藝人,幾乎足不出戶,日日只在家裡做鼓。
薛崇禮微微搖了搖頭:「我派去的人查到竇冒的母親五年前染上了一種怪病,每日要靠極罕見的西南紫麗花種子煎汁養病,一年至少也要花兩三千銀子,這竇冒為人不善鑽營,家境不算大富,但卻有能耐讓他母親足足喝了四年的紫麗花湯。再要往細里查,那些線索卻都被人抹得異常乾淨。」
薛崇禮確實心思縝密,不去查官場勾結,而是直接從竇冒身邊之人入手,很快就找到蛛絲馬跡,但或許正因為體察入微,他也迅速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那幕後之人手段高端至此,必不是常人,你妄想查出些什麼不過是螳臂當車、螻蟻撼樹。到時候不但於事無補,只會徒惹一身麻煩。」
他的語重心長並沒有讓含章改變主意,她雙手一撐桌子立起身,看著薛崇禮冷笑道:「多謝世子的好言相勸,只可惜我天生就不是個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你這番話看錯對象了。」查到這一步,已經可以斷定竇冒的軍糧和軍中那些蛀蟲一樣是受人指使而為。看來那人為了雙管齊下,下了不少苦功。
之後的事薛崇禮也無法再相幫,自己更不想再承他的情,不如就此了斷,免得以後禍及池魚,又和薛家牽扯不清。
她這樣石頭一般頑固不化,薛崇禮心頭一緊,幾步走過來一掌拍在桌上,厲聲低喝道:「你就不怕惹出大禍事來?到時候別說是我薛家,縱使沈元帥來也保不了你。」他一貫舉止穩重端寧,君子謙謙,絕少出現這般失態之舉。
含章依舊巋然不動,唇邊勾起的笑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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