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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指摘什么。
可周大娘却回想起方才目睹的那一幕,真要是无意,为何那书生伸手的动作那般自然,好似搂过千八百次似的。
她很有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苦口婆心道:“夫妻过日子,定是要有一方吃苦受累多一些,贞娘,男人在外累死累活养家,你也多牵挂着些。
外面的男人许多只长着一张巧嘴,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可千万别被那些登徒子三言两语骗去了!”
冯玉贞知道周大娘并无恶意,只是她对李熙一点旁的心思也无,“巧嘴’“天花乱坠”之类的话反倒叫她想起了崔净空。
思及连番送上门的箱子,她于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男人诡计多端,的确不能再轻信于他。
周大娘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就此挽回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十分自得地回了家。
冯玉贞也转头拉开门,屋里暖融融的,原是安安自己烧起了柴火,捧书坐在床边,嘴里仔细背念着。
她并未上前打扰专注的女儿,又默默往火盆里添了一把柴。火焰很快燎上枯枝,在她眼底窜高了一截,微微晃动着。
冯玉贞略微出神,方才周大娘那番话引出另一个顾虑:严烨已然离开,之后也不会再来,年关将至,她要如何解释日后再也不会归家的夫君呢?
一面是久久不归的丈夫,一面是频繁拜访、年轻斯文的秀才,就算心知肚明两人十分清白,可长此以往,流言蜚语必然纷纷扬扬,恐怕早晚要堵不上悠悠众口。
怎么办呢?
比起之前偏北的丰州,江南道的冬日显得温情脉脉,河流湖泊并不会结冰,因而稍稍好过一些。
然而这个时节浣衣总归不是多暖和的事,加上冬日衣物厚重,沾水后更是沉得好似系着石头。
好在只有她和喜安两个人的衣物,在湖边洗完后端回木盆,搁在院中晾晒。
崔净空提早到时,正好瞧见寡嫂抻着手臂往木杆上搭衣服,袖口卷到了手肘。
一截莹白的小臂在寒风里被冻得发红,尤其是那双弱手,被冷水泡得又红又肿,倘若指头皲裂了,更是遭罪,只怕一回到温暖的屋里便会泛起刺痛。
崔净空只能远远瞧着,却已然蹙起眉,一时间真想抢前替她晾完,拉她进屋,细细敷上药膏才好,可他如今的身份却只是个不相熟的夫子,自然什么也不该做。
带着这个面具,尽管总算可以同妻女所接触,却又时时刻刻不得越界,他和冯玉贞之间老是划开了一道沟壑,冯玉贞不肯过来,他费劲浑身解术,也只能离她近一些。
冯玉贞好似察觉了身后太过灼热的视线,扭过身,入目便是面色沉郁的李熙。
这样阴沉的神情与一张木讷、好欺负的脸格格不入,吊诡异常。冯玉贞眨了眨眼,却见这人又忽而恢复了平常的面色,微微佝偻着脊背,向她打了一声招呼:“夫人安。”
冯玉贞倒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她将两只湿漉漉的手在下摆擦了擦:“先生今日来得早,快进屋里罢,生着火呢。”
“夫人也早些进去,外面冷。”
说完这句话,委实在意,崔净空又往她那双手上瞟了一眼,控制着收回视线,他抬脚走入偏屋,喜安已经准时坐在桌前温书。
冯玉贞晾晒完了衣物,抱起一束柴火,轻手轻脚地走到两人身旁,俯下身往铜盆里添柴。
平稳的教导声忽而消失,她尚未回过神,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闯入视野,轻巧地从她手中将木柴夺了过来,两人指尖略一触碰,旋即分开。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此处不必劳烦夫人,我自己来便可。”
她这才看见,李熙的右手背上有道狰狞的疤痕,瞧着应该是不久前痊愈的新伤,长出了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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