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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以为此番不虚此行,总算金石为开,一时间二人竟呈现出蜜里调油的架势。
二月中旬,崔净空不日后就要启程。
冯玉贞坐在床沿,逐一将春闱需携带的大小物件通通念了一遍。崔净空则里里外外沐浴干净,合着里衣上床。
青年长发濡湿了后背的衣料,偏偏不爱叫他人近身伺候。于是又给冯玉贞添了麻烦,她无奈地拿着晾干的脸帕,为他不紧不慢地绞干湿发。
澄黄的明火下,女人的脸颊窄紧,颈子细细一截,前两日他真有些小心翼翼,在床榻上都不敢乱来,生怕微微一个用力,寡嫂就好似水中月镜中花,是个不存在的虚影,晃一晃便消失在眼前。
崔净空蓦地生出一阵不虞来——怎么每天好吃好喝养着,她还是瘦成这样?
冯玉贞正和他念着,青年瞧她半晌,俄而撑起身,凑近吻过来,女人的两片唇瓣被他吮了又吮、咬了又咬,舌尖也湿润地顶进来。
他的亲法很有些下流意味,逐渐变了味道,拖着她的腰就要往身下带。
冯玉贞真有些害怕他在床上不管不顾的凶劲儿,又想着不日便要启程,不能耗费精气神,伸手推他,一时着急,又或许是日夜思索,一下按到了那串念珠上。
两人俱是身形一顿,冯玉贞手抖了抖,假装嗔怪道:“别胡闹了,可有什么我没念到的?”
视线有预谋地落在珠串上,冯玉贞好久看到什么新奇物件,她手心冒汗,好奇问道:“空哥儿,你这珠串怎么从没见你摘下来过?”
崔净空眸光一闪,一语带过:“我十岁时一位师父说与我有缘,因而赠予我的。”
他定定看着冯玉贞,神色如常道:“嫂嫂提醒了我,正巧戴了这么些年,珠缝附着灰土,麻烦嫂嫂替我摘了它,洗刷干净,我到时再戴上。”
这自然又是一连串的谎话了。念珠水火不侵,无人能摘下,崔净空却扯谎,骗她伸手来扯下,冯玉贞的心微微一沉,知晓自己恐怕真有异于常人之处,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预示了。
只要伸出手,拽一拽,便足以验证沙弥的话。
冯玉贞不清楚自己此刻面上是什么表情,她原本有点畏惧这串拿骸骨制成的佛串,可此时已经顾不上。
她弯起指头勾住念珠一边,动作极为缓慢,两个人都一眨不眨盯着青年的左腕,却见那串念珠真如同普通手串一般,缓缓被她扯离原处。
轻而易举,连冯玉贞自己都不敢相信。也是在这一刻,沙弥的告诫与耳边再度响起,她的心彻底跌落到谷底,暗沉沉的,再无半分透亮。
就当珠串被拉到拇指处,眼见着马上要全数拉下时,一只手却忽地覆上来,崔净空眼疾手快,摁住了她,出人意料的是,他又推了回去。
崔净空自己似乎也神色怪异,想不通自己刚才的行径,俄而捂上自己的胸口,方才一种巨大的恐慌挟制住了他,令他不得不迅疾出手,阻止斩断他和寡嫂之间唯一的这点勾连。
最后,他只用“还是不必麻烦嫂嫂了”一句话搪塞了过去。即使如此,冯玉贞已然确认沙弥口中的话语字字确凿,再无其他可能,尘埃落定,这段时间以来的希冀在今日全数泯灭,她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隔日清晨,崔净空登上马车,冯玉贞同几个奴仆一齐于门口送他。
崔净空撩开帘子,前两日明明把该嘱咐的话都说完了,昨晚也酣畅淋漓纠缠过她。
然而这下只看了寡嫂一眼,前功尽弃,还要再望一望这张白净的脸和湿红的唇,只觉得不够。
一想到此后至少三个月见不到她,骤然生出想要跳下马,把她抱上车随同的冲动。然而此番路途凶险,兴许设有埋伏,他不能带她冒险。
青年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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