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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狂風掠過房檐屋角，時時帶起陣陣悽厲之極的悲鳴聲。這種聲音對那些無法禦寒的人而言是死神的狂笑，讓人戰慄，讓人絕望。但對那些可以呆在暖暖的屋子裡的人，這些悲鳴聲卻會讓人感覺格外幸福。
陳家雖是大富之家，但戌時剛過，整個陳家堡也已見不到幾點光亮。
在西跨院的第三進院子，正房和西廂房都還有光亮透出。
這個院子是三爺陳海廷的家，西廂房亮光的那間屋子是小女兒秀珠的閨房。這一刻，暖暖的屋子裡絲毫也沒有幸福的感覺，反而淒悽慘慘。
看著女兒趴在被褥上抽噎，三奶奶無奈地嘆了口氣。摸著女兒烏黑的秀髮，三奶奶傷心地道：&ldo;秀兒，這種事能有什麼辦法？你爹根本就不會管，就是想管他又能怎麼地？孩子，這都是命，任命吧，啊。&rdo;
秀珠不說話，還是哭，只是雙肩抖動的更厲害了。
三奶奶嘆了口氣，又道：&ldo;要是你小叔沒事，這事兒還有得商量，可……&rdo;
沒等三奶奶說完，騰的一聲，秀珠從被子上爬了起來，穿鞋就要下地。
&ldo;你幹什麼去，孩子？&rdo;一把拉住女兒，三奶奶急問道。
&ldo;你們都不管我死活，我去看小叔。&rdo;秀珠抹了把眼淚，哭道。
三奶奶又嘆了口氣，下地給女兒穿好皮襖，然後又吩咐堂屋裡的一個婆子要照顧好小姐，千萬別摔著了。
看著女兒和婆子拐過角門不見了，三奶奶這才轉身回正房自己的屋裡去了。
回到臥房，把燈熄了，三奶奶爬上炕，摸黑把衣服脫了，然後背對著丈夫躺下，一句話也沒說。這麼躺了大約一刻鐘，三奶奶突然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氣沖沖地對著丈夫問道：&ldo;怎麼突然出了這麼檔子事？爹是不是豬油吃多了，蒙了心了？&rdo;
對三奶奶的質問，三爺似乎無動於衷，只是淡淡地說了句：&ldo;這事兒已經定了，睡吧。&rdo;
沉默，黑暗中，三奶奶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三爺問道：&ldo;秀兒怎麼樣了？&rdo;
三奶奶道：&ldo;你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孩子都傷心成什麼樣了！&rdo;
沉默，好一會兒，三爺道：&ldo;沒什麼事吧？&rdo;
淒楚地嘆了口氣，三奶奶躺下：&ldo;去看十五弟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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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甦醒
唉，十三奶奶命苦啊！
兒子得病回家後，十三奶奶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成了母性光輝的代名詞。十三奶奶收起眼淚，以前的鬥爭生活徹底放棄，就全心全意地照顧兒子。
今天娘家出了點事，十三奶奶回娘家還沒有回來，秀珠到時，石頭只穿了個馬甲，光著膀子正迎著狂風暴雪，在院子裡中練槍。
雖是狂風呼嘯，暴雪肆虐，但石頭卻熱氣騰騰，似乎整個人都在放光。見秀兒來了，石頭收槍站立，招呼道：&ldo;秀兒來了。&rdo;
在整個家裡，秀珠和這位只比自己大三歲的十五叔感情最好，甚至都比和父母的感情更好更親。陳海平在家時，秀珠就是他的跟屁蟲，幾乎走哪兒跟哪兒，而陳海平也極喜歡這個小侄女，從不厭煩，甚至去賭場都帶著秀珠。
陳海平是個怪物，禮數什麼的向來在心裡沒什麼印象，石頭是他的人，不是任何人的奴才，而石頭又是個二愣子，主人怎麼說怎麼是，所以從不稱呼秀珠&ldo;小姐&rdo;，就叫秀兒。
神色一暗，秀珠點了點頭，道：&ldo;石頭哥，我來看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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