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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张明月都感到四周仿佛开满了鲜花,那粉红色的花瓣缤纷散落,花香四溢。再昏暗的殿堂也明亮了起来,再凄苦的风雨也柔软了起来。四目相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仅仅是这样看着。
张明月突然低下了头,昨日里那种淡淡地思念,今日里这样突然的相见,一种甜甜的幸福轻轻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耳畔,是僧人如歌如颂的吟唱,不急不缓地木鱼声有节奏地响着。
张明月忽觉心境已经不能与这梵音相适,便站起身来,朝殿外走去。
而太子,只觉心中微甜,也跟着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雨势更加急了,屋檐下,一大滴一大滴的雨水顺着屋檐不停地砸在地上,碎成晶莹的珠玉四溅开来,很快又融入湿漉漉的地上,流淌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李广带着一队侍卫原本站在外面,看到太子与张明月出来,便都往后隐了隐。
太子与张明月站在屋檐下,早有寺中僧人拿出两把油纸伞,呈给了太子和张明月。二人打着伞,将檐前落下的雨滴又遮出去一部分。
“你……”
“你……”
没想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二人同时转头相望,说出了同样的一个字。而后,两人相视而笑,才有的那些拘谨在这一笑之中淡淡消散。
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你说吧。”
张明月轻笑道:
“殿下常来这里吗?”
“算是吧,每月初十都要来,替太后来,算是聊表孝心吧。你呢,对这里熟吗?”
熟吗?完全不熟!张明月心中想到,从前自己对名胜古迹就一点都不感兴趣,除了去过故宫,别的地方一概没去过。万寿禅寺(实际上,现在北京的万寿寺并非明成化年间的万寿禅寺),名字倒还听过,可自己从来没去过啊。当下,张明月摇了摇头。
太子见张明月摇头,顿时来了兴味,说道:
“即这样,那我带你到里面去看看吧。”
张明月想起金夫人说午时之前会回来找她,便看看天色,自觉离午时还有一阵,于是点点头。
二人转身,朝天王殿后面走去,太子边走边介绍道:
“这座寺可不简单了。唐高祖武德五年,这里叫‘慧聚寺’,当时智周禅师在此隐迹。到了辽代道宗清宁年间,有‘钟普贤之灵,孕凡夫之体’之称的高僧法均和尚隐此寺中。元代,则是高僧月泉长老在此。月泉长老还主持修葺了整座寺庙,想当时应是完全焕然一新了,只可惜元末战乱,此寺便毁于战火当中。至我朝,先皇爷爷命人重修了这座寺,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格局。”
张明月边走边看,果然觉得寺中很多建筑都是新的,廊檐上的雕饰精致繁复,想必耗费了大量工匠的心血。而身边一颗颗粗壮苍劲的松树,却在诉说着这座寺的悠远历史。
由于雨势有增大的趋势,二人便往一起靠了靠,将两把伞互相重叠了起来,以免互相洒落雨水。不经意间,太子的手碰到了张明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