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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低頭看著手上杯子裡不停晃動的水,有些水花激得過大,竟直接濺到了桌子上,她慢慢鬆開手,繼續道:「我先殺出重圍,正好遇上陳副帥帶來的救兵,便合兵回援大哥。但東狄人像是存了心要殺人滅口一般,寧可僵持苦戰也不肯放了他。我眼睜睜看著他……戰死在離我不過百丈遠的地方。」
「對方是誰?」趙慎君咬牙切齒,悲憤難抑。
「是老熟人,蘇哈狼。」含章的手緊緊攏進袖筒里,藏在桌下,「他不惜損耗兵力布下這個局本是想殺了我報五年前的斷臂之仇,最後殺的卻是大哥。你說得沒有錯,該死的人本是我。」
這平淡得令人心驚的語調聽得趙慎君心頭髮慌,她低聲道:「你不必這樣自責,這本不是你的錯。」
含章自嘲一笑,並不回答,只道:「事後回想整件事,有人通敵這一點已經確鑿無疑,那些被替換的糧草乃其一,最重要的,對方有人潛入了軍中,知道我們的計劃,又將這些告知了東狄人,才令得我們有此敗績。」
趙慎君不解道:「最後我們不是贏了麼?聽說殲敵六萬。」
含章一拍桌子,仿佛喝醉了一般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三聲,眼神中卻尋找不到一絲笑意,她搖頭道:「什麼贏,那六萬人里有一半是東狄內鬥爭權的叛軍主力,東狄皇族這回異乎尋常地乖覺,就像事事都在他們意料中,引著我們和他們對頭廝殺。我盛軍損失了三員大將、幾萬軍士,卻還給他們做了半件嫁衣裳。」笑聲乾巴巴的,幾乎像哭一樣難聽。
趙慎君聽得坐不住,憤而起身道:「那還等什麼?事情都發生這麼久了,為什麼不奏明聖上將那內賊蛀蟲揪出來?」
含章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道:「軍內的蛀蟲已經查出來處決了,但軍外的又豈是那麼容易,對方謹慎狡猾,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所有物證不過是半張殘紙,其他都是我們推測得出,就憑這些如何能有說服力?而且這事非同小可,若是冒然抖出,一個不好就要亂了軍心,到時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更重要的是,軍糧被換一案草草結束,並無深究,這已經表達了這些人上人的某種意思,他們希望事情到此為止。
趙慎君雖不懂這些門道,但她在內宮長大,也知曉有些事是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的,尤其是不能拿到權力至高無上的那個人面前去說。為今之計,只有順著線索先找出那個人。想到線索,她不由得看向手中的紙條。
「可是這……這應該是男人的筆跡。」趙慎君不甚肯定。
含章搖了搖頭:「得到這東西後,眾人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悄悄找了很多官員的筆跡對照過。這個剩了一半的八字,」含章手一指,點在那殘破之處,「原本以為是安、要、姜這幾字的下半截,所以探查時重點注意了名字里含了這幾個字的官員,誰知全無收穫。」
「所以,你開始懷疑對方是女子?」趙慎君推測道。但是從字型風格和行奸細事的可能性來看,這個猜測是十分大膽甚至有些荒謬的。
含章點頭:「不錯。我回京後也曾找到許多官宦女子的筆跡細細對照,但也是一無所獲。」
趙慎君眼神微郁:「既然是與敵通書,必定會加以偽裝,不會用平常慣用的筆法,這樣逐一排查不亞於大海撈針。若這幾個字是換成左手書寫,則找到此人更是難如登天。」
含章伸出手接過那紙條,笑得雲淡風輕,卻開始講一件不相干的事:「我很小的時候總是不會認人,男女老少所有人在我眼裡都是一個模子。」
趙慎君疑惑不解,抬眼看向她。
「後來吃過幾次教訓,就開始學著認人,雖然人臉還是認不出來,可是我發現每個人周身都是帶了顏色的,赤橙紅綠青藍紫,我用顏色來將人對號入座,一次也沒有錯過。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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