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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辛澤長長低低地嘆息了一聲：&ldo;阿衍，你以前不會這樣笑的。&rdo;他頓了頓道：&ldo;在我心中你一直是肆無忌憚、任意妄為的十七公主。&rdo;
那個，三哥……你真的是在誇獎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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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與三哥的重逢中獲益最大的是押在牢里的小曲兒，不出半日活蹦亂跳的他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嘰嘰咕咕起來：&ldo;姐姐，沒想到你還有個在雲蒼做官的哥哥啊。&rdo;而此時我與小曲兒很有效率地被接到了縣衙中住了。雲蒼與其他國家不一樣，官員的宅邸與官邸是連為一體的，前幾進是辦事所在的房舍，後幾進就是官員及其家眷起居宅院。我也沒想到，辛澤竟能死裡逃生，還在雲蒼入了官職。世事無常，委實也太過無常了。當然，辛澤活著我自是歡喜非常，但心中總是影影綽綽地有些無來由的不安。
我與小曲兒被接到了後宅院的西廂房中，東邊院子是辛澤的，中間隔著一個據說小小的栽滿了藥芙蓉的園子，晚上三哥說為迎我的洗塵宴就擺在這裡。父皇一直不很喜歡辛澤，曾對母妃埋怨道辛澤脾性溫厚有餘獨斷不夠，做個守城之主都是勉為其難。可我覺得辛澤只是投錯了胎，除了帝王家，在哪他那如清風些月似的性子都合該討人喜歡的。你看，上午被辛澤親手關進牢里的小曲兒這會都親親熱熱地一口一個辛三哥了。
辛澤在雲蒼沒有改姓，天下姓辛得何其多，大煜辛氏滅亡了總還是有別家的。
&ldo;三哥，上午小曲兒為了什麼被關到牢里去了?&rdo;我眼睛不好飲了兩三口酒後就停下手，心中亂麻似的纏了一團不知道該問不該問的問題，糾結了一會兒挑了個不溫不火的。
&ldo;說來辛三哥你手下當值的可不地道，我在那地擺了好幾日的攤子了，他們也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遭都沒出聲。今兒偏偏尋了事，我在牢里琢磨了一會兒莫不是這裡的官衙也是要吃回扣銀子的?&rdo;小曲兒滿嘴點心忿忿不平地嚷嚷著：&ldo;辛三哥你可得治一治他們，當初大煜就是被那群中飽私囊的給敗壞了。&rdo;
提到大煜，桌上陡然沉默了。大煜，那曾是我與辛澤祖先給自己的王朝所起的名字，可它現在已經不在了。而後的大燕呢?雲溯一死，想必過不了多久又是一片血雨腥風的改朝換代。那我之前處心積慮所做的是為什麼呢?離開國師府，接近雲溯，想殺雲溯，最後雲溯終於如我願的死了……一切重新開始又或者說回到了遠點，而雲溯……我的心複雜得自己都摸不清，辛澤沒有死，而大煜從現在看復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他的死於我還有什麼意義呢?
&ldo;今日巡街的衙役剛換了一批，想必沒見過你，我已責罰過了他們。&rdo;辛澤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的笑意有些勉強：&ldo;這些日子還要多虧你照顧阿衍，兵荒馬亂的我實在不能想像阿衍要是獨自一人，會遇到些什麼。&rdo;
&ldo;哪裡哪裡，當初要不是方哥哥和姐姐救濟我，現在我早餓死在煜京街頭了。&rdo;小曲兒將胸脯拍得砰砰響：&ldo;爺爺告訴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小曲兒此生一不會忘記自己是大煜的人，二不會忘記方哥哥與姐姐的大恩大德。&rdo;
&ldo;這樣就好，就好……&rdo;小曲兒的這番話讓辛澤的話有些飄忽，最後幾個字低得快聽不見了。想想也是，辛澤原來是大煜皇室而今卻在敵國做了官吏，小曲兒這麼說和給他一巴掌差不多。
我不動聲色地在桌子底下踩著小曲兒的腳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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