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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动身取下之前的发钗,将一顶银点翠钗冠为她佩戴于头上。冯喜安三拜后站起身,走至她身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及笄礼便算成了。
概因梳头、插发钗这些都本该由一位德才兼备的族老来操手,口中还应当诵念一段冗长的土话作祷辞。只是这些今日全由冯玉贞代劳,也因喜安的要求,一切从简,因而简便许多。
冯喜安并未用早食,时候也不算早了,冯玉贞遂把锅中熬好的红豆粥温热,盛一小碗,给她端上桌,先垫垫肚子。
她不觉望着对面低头喝粥的女儿出神,冯玉贞语气怅惘:“安安,自你远去青阜读书,阿娘便总觉得这些年十分亏待你……”
十二岁便背井离乡,独自前往陌生的地界读书,虽说暗中有侍卫护身,身旁有凝冬帮衬,可哪儿比得上母亲在侧,事无巨细照顾呢?
只消一提起这些往事,心酸便止不住要上泛心头。启知学院的孙夫子年老体衰、行动不便,对喜安这个关门弟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越往上考,便越引人注目。光是一个童生或是秀才并无什么稀奇的,举人却大不一样。
喜安十岁时,崔净空从京城那团浑水中全身而退,下调为江南道的提督学政,于荆城中任职,得以同冯玉贞朝夕相伴。
然而京中仍有一些人知悉喜安的存在,慎重考虑,以防牵连喜安日后遭人拆穿,冯玉贞与崔净空商议整整半年,争执不下,最后是喜安亲自下的决定。
崔净空为她捏造一个新的身份,去往江南道青阜,扮作青阜一个没落世家冯氏的远方堂亲。加之当地的学堂久负盛名,权衡利弊,虽然冯玉贞心头万般不愿,还是无奈敲定了这条路子。
十二岁的冯喜安便孤身去了距离荆城百里之外的青阜求学。
她刚走那会儿,活像是带走了冯玉贞的半片神魂。她有时坐在檐下,眼睛偶然瞥见一处地方,便猛地想起喜安曾坐在那儿吃果子,眼泪扑簌簌落下。
喜安离开不过三个月,冯玉贞便因忧思过重,患上风寒。病情来势汹汹,偏生又灌不进药,吃进去多少便全要吐出去,险些折了半条命进去。
这三年间门,冯喜安多时回来三四回,少则一二回。冯玉贞自然是想的,日思夜盼
。可在外求学(),又岂是她想见就见的?
每年回来喜安都有许多变化。外貌也好、性情也罢1()『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些变化叫当娘的她看见,无外乎是心疼与惊诧的——她不免要想,喜安究竟在外吃了多少苦,才变成现在这般老成而持重的模样?
“阿娘,女儿一切都好。我既然决意要科举为官,便不惧这些苦楚。”冯喜安放下碗,拿着手旁的帕子擦拭唇周:“阿娘也清楚,这回秋闱,我是故意落榜的。去岁时便商酌过,我终究是年岁太轻,十五岁的举人太过扎眼,还需再缓上三年。”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我只是偶尔觉得不平,分明安安有这个才学,却偏要藏着掖着,太过憋屈了些。”
冯玉贞叹一口气,收起桌上碗碟。冯喜安与她肩并肩走进厨房。如同以往任何一个生辰,挽起袖子,默契地揉面团、拌陷、包饺子。挨到晌午下锅,娘俩吃了两盘热腾腾的饺子。
午后,两人坐在院中晒太阳。冯玉贞手持绣面,这么些年以来,她仍是定期向绣坊交付织物风雨无阻。只是那回风寒病重后,委实伤到了身子骨,受不得劳累,比不得先前手脚麻利了。
她手上慢慢地织绣,身子半偏,照应着身旁的女儿。冯喜安躺在摇椅上,拿手盖着脸上洒下的日光,挑拣两件书院里有时发生的逗趣事,说与她听。
一直坐到凉风习习的黄昏,冯喜安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敲,时候到了。她站起身,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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