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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影说完这句话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秦依蒙也不例外,她注意到周小影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手上的手铐因碰撞而发出细碎的声响。
周小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姥姥的脚步突然停住,手里拎着的鸡掉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接着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姥姥转过身看着我,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无比,喘着气问我:“小影,你刚刚说什么?”
“我被姥姥的样子吓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姥姥的身体还是剧烈地颤抖着,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一根根地筋都暴了出来。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我急忙止住哭泣,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姥姥在椅子上坐着,没有说话,房间里有一段时间的寂静,姥姥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后来我想,那段沉默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分钟,但是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没有尽头。我不是在后悔说了那句话,因为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对姥姥说了那句话。仿佛冥冥之中有种神秘的力量,借我的口,告诉了我和姥姥两个人,昨天在我们家,发生了灭绝人伦的惨案。”
“姥姥沉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了,她对我说道:‘姥姥这会儿没力气了,小影子,你把这只鸡拿到柴房去。’我担心地看着姥姥:‘姥姥,你没事吗?’姥姥摇了摇头,‘没事,你先把鸡拿到厨房去吧。’”
“我依言走过去,双手提起鸡,为了避免弄脏衣服,我高举着双臂,把鸡提到了柴房。我从柴房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姥姥身影,我觉得奇怪,姥姥不是说她没力气了吗?’可比起疑惑,我内心更多的是恐惧。”
“我去茅房里看了看,姥姥并不在,我高声叫了几句‘姥姥’,也没有人应答。我的心中有些害怕,隐隐感觉到,因为几分钟前我说出的那句话,或者说,因为那句话揭露的那件事,我们家就要有大变故了。尽管我不知道变故到底意味着什么。”
“爸妈过了很久才回来,他们这一趟出去,似乎比前几趟花的时间更久一些。不见了姥姥,妈妈问我:‘你姥姥呢?’我说:‘姥姥杀了鸡后,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就走了。’我没敢说姥姥的不舒服是由我那句话引起的。我自己对那句话也深信不疑,因此对爸妈也有些害怕,担心他们如果知道是我泄露了秘密,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也杀了。”
“妈妈似乎有些不安,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她和爸爸说了什么,爸爸看起来也有些不安,他们沉默着,一起忙活着,把姥姥留下的那只鸡做了一大锅鸡汤。”
“妈妈把鸡端上桌的时候,我有些想问,我们不用等姥姥回来了吗?但是没敢问出口。我们家那时候很穷,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鸡,以往如果能够吃到鸡,我会兴奋得不得了,但是这一次,我心里有着事,却完全吃不下去。爸妈却一反常态,吃得很尽兴。”
“我们饭还没有吃完,姥姥就回来了,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带了七八个男人。他们一进门就把爸妈双手反剪,将他们的头按在了桌面上。爸妈的半边脸都被压得变了形,刚吃过鸡的嘴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油汪汪的。他们没有挣扎,表情十分诡异,仿佛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一般,脸看起来平静得几乎麻木,眼神却有些疯狂。”
“这几个人还带了一条大狼狗来,其中一个人牵着大狼狗在院子里到处嗅,其他几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搜,很快他们从爸妈的房间里搜出了10万块钱,就是前一天晚上,我在小姨箱子里看到的那些钱,叠成一摞一摞的。”
“姥姥看到那些钱,就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就撕开了一沓,嚎哭着:‘燕子啊,老娘要你拿什么钱啊,拿什么钱啊,害了你自己性命,也害了这对天杀的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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