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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上戰場也有私心,他無法想像用刀戟刺穿旁人腸肚的畫面,更不願和父親一般割下敵軍的頭顱掛在馬鞍上。
梁晏苦笑道:「父親讚賞蘭璋的才智,他十五歲用計解了凌州之患,我比不得他臨危不亂的風采,更不如他有過人的智謀。只是我想留在洛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魏禮不知如何安慰他,許多世家子弟都視魏玠為楷模,背後少不了族中長輩的言語敲打。平遠侯則是出了名的,幾乎處處要梁晏做到最好,偏又愛拿魏玠做比對,反倒是魏恆對待梁晏寬容許多。「你不如去找兄長,他或許能替你說上幾句話。」
魏禮頓了一頓,提醒道:「不過他此刻應當還在桃綺院,你興許要在玉衡居等他回去。」
「桃綺院?」梁晏疑惑地問道:「那是何處?」
「是薛鸝的住處,你應當知曉她。」魏禮神色複雜,壓低了聲音說道:「兄長待她似乎不一般。」
梁晏眉梢微挑,笑道:「的確有聽過一些傳聞,我只當是假的,難不成確有其事?」
「兄長的事我哪裡敢問。」魏禮幽幽嘆了口氣,說道:「你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探一探。」
第23章
梁晏在玉衡居等了不算太久,後院是一大片竹林,往日無事的時候,魏玠常在此處彈琴,清風竹影伴隨著曠遠琴音好不風雅。
自他與魏玠相識,他便是這副衣不染塵的矜貴模樣,似乎一切事物都無法干擾他,喜怒都顯得寡淡。即便魏玠時常被外人稱頌,也只有他清楚,換做常人是沒法子與魏玠深交的。不過是看起來寬仁溫厚,實則克己慎行到了一種涼薄的地步。
仍記得幼時的他偷偷養了一隻細犬,因為父親不喜,便送到了玉衡居託付魏玠照看。那隻細犬在玉衡居好生活了一年,他也時常去找自己的細犬玩鬧,誰知後來此事被父親得知,父親認為他陽奉陰違不說,還想禍害魏玠修學,便去魏府要求魏玠將細犬交出來。
換做是旁人,與那隻細犬朝夕相伴,無論如何也該生出惻隱之心,然而魏玠竟也覺著自身有錯,與他的父親賠禮後便果斷將細犬交出,眼睜睜看著它被打死在了階下。
後來大夫人的病癒發嚴重,醫師說她命不久矣,府中上下都為此憂慮,魏禮年紀尚小,一提到此事便眼眶發紅,唯有魏玠作為嫡長子,依舊如往常一般,面上找不出一絲傷心難過。
梁晏實在忍不住問起,魏玠則平靜道:「身非汝有,又何患。聖人常言『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萬物本就一府,何必為生死傷神。」
話雖如此,病重的到底是他生母,即便聖人的話再有道理,從他口中說出也難免也讓人覺得太過涼薄。
梁晏不喜魏玠的性情,偏又情不自禁效仿他,仿佛是他的影子一般,處處跟在他的身後,又處處不如他。
當初他以為魏玠對待周素殷是有幾分情意,最後卻發現也不過如此。薛鸝雖然生得貌美,魏玠卻不是目光短淺之人,那些傳聞他從未當真。
等魏玠回到玉衡居的時候,梁晏正由侍女幫著上藥。
平遠侯常年習武,下手失了輕重,長|槍打在梁晏的後肩,留了一條極為駭人的淤青。梁晏聽到魏玠沉穩的腳步聲,幽幽地嘆了口氣,頭也不回道:「若我阿娘還活著,必不會讓父親如此待我。」
魏玠極少聽人提起這位姑母的生前事,只知她是個貌美而溫婉的女子,只可惜自幼口不能言,才嫁與了當時出身並不高的平遠侯。
「這次又是因為何事?」魏玠在他對面坐下,身上還沾染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梁晏湊近輕嗅,而後睨了他一眼,問道:「看來你在薛娘子的房裡留了有些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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